“媽,我不想死。”何君澤的聲音有力道,“媽,難道你想看我和爸因為你的行為,而付出生命的代價嗎?念念已經走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你因為念唸的事情一錯再錯,難道是想要我們何家所有人一起下去陪念念嗎?媽,別再執迷不悟了,收手吧。”
何君澤說完話,沈寧苒靜靜地站著,仔細聽著聲音,而下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而結果是死一般的寂靜。
江瑤芝用沉默回應他們。
沈寧苒漂亮的臉上表情冷了冷,清亮的眸子眯了起來。
看來是不夠真實。
江瑤芝不知道害怕。
沈寧苒略微抬了下下巴,薄瑾御身後的人就上前,聰明地給了何君澤兩拳。
這兩拳打得用力,但是避開了要害。
何君澤吃痛地叫了兩聲,身體直接倒在了地上。
何富海瞳孔一縮,在保鏢的手裡用力的掙扎了起來,“君澤!君澤!你們不要動他,你們衝著我來!君澤......”
何君澤倒在地上,捂著腹部艱難痛苦地咳嗽了兩聲。
沈寧苒對下面的人道:“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過了十分鐘,你沒有給我答覆,我就剁你兒子一根手指頭,你過二十分鐘沒有給我答覆,我就剁你兒子一隻手,以此類推,看看你兒子的命夠你猶豫多久。”
“江瑤芝,你聽到了沒有?你真的要害死你的兒子才甘心嗎?江瑤芝,你聽見了沒有?你再不出來,我們何家都不會有好下場。”何富海聲嘶力竭,他為了讓江瑤芝聽到聲音,直接喊到聲音嘶啞。
而下面的江瑤芝在聽到沈寧苒的聲音時,早已經來到地下室入口的門口,隔著一扇鐵門,她能無比清晰的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當聽到何君澤被毆打,發出的痛哼時,江瑤芝差點就沒有忍住,直接奪門而出。
可最終放在扶手上的時候還是被仇恨打敗。
她想到自己有孩子在手,憑什麼要受到他們的威脅。
只要孩子在她手上,她相信他們絕對不敢真的動何富海和何君澤。
除非他們不想要孩子了。
蔣瑤芝用力地咬緊牙,狠下心來沒有給回應,她轉身回到孩子的身邊,可看著保溫箱裡的孩子,她的心早就亂了,握緊雙手,在地上焦灼地來回踱步。
看著牆上的鐘表一分一秒地走過去,江瑤芝的心也跟著時間的流動,跳得越發快速,甚至,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如雷鼓一般,無比清晰。
而蔣黎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下起了雨,蔣黎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風雨中被吹得飄搖,顯得她更加瘦弱單薄。
大雨讓人群漸漸散去,而蔣黎感到渾身發冷,她腹部一陣劇痛,原本就沒有恢復好的手術刀口在這時出奇的疼,雨點落在她的身上,打溼了她的衣服,她的身體越發的沉重。
蔣黎摁了摁腹部,想要以此緩解疼痛,卻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疼痛加劇。
雨越下越大,她咬緊了唇,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
可下一秒,腳下一空,她被人直接抱了起來,蔣黎抬起頭就看到宴遲冰冷俊美的臉。
蔣黎一手捂著腹部,另外一隻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要以此掙脫他的懷抱,從他的身上下來。
可顯然這一點用都沒有。
宴遲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抱著她,不容她有半分的掙扎,他眉心緊蹙,低沉壓抑的聲音道:“沈寧苒和薄瑾御他們已經去何家了,他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孩子。”
宴遲抱著她走得又急又快。
蔣黎在他的懷裡無力地輕咳了兩聲,她抬起眼睛時,看到有幾個記者在屋簷下避雨,並沒有離開,而他們的攝像機也始終對準著他們。
蔣黎知道他們這是直播,蔣黎更加用力的推搡著宴遲,虛弱無力的聲音道:“你放開我,放開我......他們還拍著,江瑤芝一定看得到,她要是看到了,不滿意了,一定會對孩子動手的,我不能讓她對孩子動手,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蔣黎!”宴遲收緊手臂,控制住她掙扎的身體,他兇了她一句問,“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沈寧苒和薄瑾御他們已經去何家了,他們已經在想辦法救孩子了,你現在跪不跪都不重要了,我們不可能靠你下跪救回孩子,你的下跪只能讓江瑤芝變本加厲地折磨你,只有跟他們撕破臉,想到別的辦法救孩子才行,你懂嗎?”
“那我更應該給他們爭取時間了。”蔣黎捂著嘴巴猛咳了幾聲,她咳嗽時拉扯到腹部的傷口,腹部一抽一抽的疼,她渾身溼透,已經看不出來身上是汗溼的,還是雨溼的。
“傻子!你的下跪沒有用,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