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保證。】
虞幸眼尾一彎,聲音愉悅:“好。”
這個好字在系統聽來是接受了交易,在醫生聽來也是答應了條件。
醫生十分大方地移開了摁在虞幸脖子上的手:“那麼,答案呢?”
虞幸稍稍低頭,湊到了醫生耳邊。
他嘴唇微動,幾秒後直起身。
醫生盯著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進行他們這種不可名狀的存在獨特的一些思維活動。
【原來你已經想到要怎麼跟他說了。】
悄悄話對系統無用,系統聽得很清楚,頓時有種被坑的感覺。
【就算我不拿祭品充當條件,你也會給他這樣的答案,虞幸,你就是為了從我這裡得到承諾,才故意沉默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虞幸笑道。
他又是用一句話同時回覆了系統和醫生。
他在醫生耳邊說的是……
“無需你四處尋找,我會把你的孩子直接帶入陰陽城。”
【祂】就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一直追問孩子的下落,不就是要讓失去蹤跡的孩子回到祂身邊嗎?
正因如此,才會產生不確定性,祂有可能會幫孩子完全佔據趙一酒的意識,把趙一酒的身體當一個容器帶走。
也有可能會把孩子從趙一酒意識中剝離出來,這對已然與之融合的趙一酒來說,無異於直接剝離所有意識,當場死亡。
最好的結果,【祂】並不在乎孩子的形態,只要是祂的孩子就行,然後將趙一酒完完整整地帶走。
哪怕是最好的結果,趙一酒也會因此失去推演者的身份,提前進入陰陽城,等推演者們進去的時候,趙一酒早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只能化被動為主動。
虞幸承諾直接把孩子給祂帶過去。
有了這樣的諾言在,趙一酒雖說進了陰陽城依舊會被【祂】發現,但到時候身邊的人都有所準備,還有其他六個邪神進行制約,怎麼也比其他選項好。
至於系統說的保命祭品和特殊標記,前者是虞幸為趙一酒薅來的羊毛,後者……虞幸一點都不會相信。
萬一系統就是沒防住【祂】呢?
萬一現實世界也有【祂】的分身存在呢?系統在現實世界中的掌控力其實才是最低的,而【祂】可以是任何一個形象,系統要拿什麼去防【祂】呢?
更別提祭品有實實在在的資料,標記卻全憑系統一張嘴,它還不一定會在利用虞幸拿回南水鎮的書後履行交易呢。
這樣的安全保障並不夠,虞幸壓根不能指望系統這個老六。
“需要考慮這麼久嗎?醫生?”虞幸給出的條件可是非常真實的,因此也底氣十足,“你們邪神,應該都會一些契約印記什麼的吧,你給我身上來個印記,要是我撒謊,或者最終沒做到承諾的內容,懲罰你定。”
“好。”醫生終於思索完畢。
他看著虞幸,那張臉逐漸清晰。
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而混沌,虞幸渾身僵硬,只好站立原地,目睹著醫生越來越像“普通人”。
這種感覺和上次一樣,說明【祂】降臨在了這具屬於醫生的分身上。
但是虞幸體內那種崩解的感覺變弱了,想必【祂】失了一次手,已經學會收斂氣息,虞幸下意識扭頭看向方將軍牌位,湧出一陣濃郁的黑霧阻擋在牌位們前方。
他不希望方將軍牌子上的庇佑之氣被【祂】的氣息衝散。
“你還有餘力去管這種小事。”
冰冷的手捏住虞幸下巴,將他扭過去的頭掰了回來。
醫生的臉完全顯現,語氣已然有了改變,那雙混沌的眼睛配上人類臉上揚起的嘴角,虞幸只看了一眼,就感覺頭都要炸開了,耳邊傳來咔嚓咔嚓的撕裂聲。
“又見面了。”祂看到了虞幸臉上崩出的血色裂痕,又將氣息收了收,同時咽回了一些想說的話,直奔主題,“如你所說,為了讓人類記得遵守諾言,我通常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一枚印記。”
“那就給你也上個標記,你要是反悔,沒有把我的孩子帶到陰陽城來,就會時刻看見我的身影,聆聽我的聲音,永無止境的承受崩解的痛苦,最後變成一團不可逆的汙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