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這才正眼看她,目光也在牆上溜了一圈,看起來不像是在被迫挑選該由哪種刀具刺入身體,而是在選妃。
“就那個吧。”他說。
喜歡看到他人恐懼模樣的心理老師已經很不爽了,又聽到這麼無所謂的語氣,目光陰沉:“哪一個?”
“就那個。”
“哪個?”
“那個呀,老師。”虞幸面露不解,“您是不是要抽時間給自己治療一下聽力?”
“這可不是聽力的問題。”心理老師隱隱看出這個學生在耍自己,就像剛才和山姆同學一唱一和,說了一大堆沒用的資訊一樣。
“那把小刀,左數第6個。”虞幸終於給她指出了正確的位置,挑選好了心愛的剝皮工具。
心理老師順著他的話一看,所謂的小刀,是整個牆面上最猙獰也最巨大的一把刀,和一旁的斧頭有的一拼。
她冷笑一聲,將沉重的刀取了下來,略顯柔弱的雙臂險些沒能將之穩穩拿住。
“勇氣可嘉,我感受到了你配合治療的決心,這讓老師很高興,那麼……從哪裡開始呢?”她拖著大刀一步一步走來,眼中染上血腥和瘋狂的意味。
可原本是為了烘托恐懼氛圍而進行的疑問,虞幸卻理所當然地反問:“你是心理老師,你怎麼能問我?”
“……”正想做出殺人狂魔那種恐怖表情的女人直接給整不會了。
“真會說話,就從你的嘴巴開始吧。”
她惡狠狠的舉起刀,向刀尖湊近虞幸的嘴角。
虞幸一看,猜測應該是沒什麼新意而又喜聞樂見的拉嘴角環節,就是將他的嘴角切開一直切到腮部,變成一個微笑的小丑。
好像不少推演裡都有這麼一茬兒,他就搞不懂了,這些人即使是因為心理變態而想在這種事情上尋找快感,那他們也不能變態到一塊去啊,又不是小丑殺人魔,搞什麼微笑服務啊。
“老師,你的手在抖。”為了表達關切,虞幸一動不動,過了兩秒,甚至還把頭往前伸了一點,像是方便心理老師的動作似的,“這把刀是不是對你而言太重了,我看你這也太吃力了,有點狼狽哦。”
“你的關注點可真是奇特。”心理老師恨恨地說著,但這是她剛剛自己讓虞幸選的,中途換一個也太沒面子了。
趙一酒臨走前猜的沒錯,心理老師確實屬於正面戰鬥不太行的那種東西,她需要工具的輔助,也需要椅子的禁錮,從各個細節上來講,她都像是一個會精神攻擊,身體卻十分脆弱的戰五渣。
虞幸就是看中這一點,才站在這個角度對她進行“羞辱”。
“為什麼你就不能閉上你的嘴巴,安安靜靜的讓老師幫你治療呢?”心理老師盯著他,刀尖終於湊上了他的面板,狠狠往旁邊一劃!
刀太大了,她掌握不好力度,這一刀劃得有些深,虞幸的一側嘴角被完全切開,血淋淋的皮肉乾脆利落地分割開來,不像是微笑小丑了,更像那種裂口……裂口男。
“啊。”
鮮血噴湧而出,虞幸的目光沉了沉,自下而上地看著得意洋洋的心理老師,漆黑的瞳孔裡閃過危險的光芒,瞳孔緊縮。
疼確實是真的疼,因為這不僅僅是切開臉部皮肉,還是30倍的痛苦。
可是這裡沒有別人,就像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一樣,旁邊如果沒有大人,孩子哭到岔了氣都不會得到一點甜頭。
沒有人看著虞幸,他也懶得去表現自己的痛苦,生理性的淚光在一瞬間就被逼了回去,反而是有一抹笑意在嘴邊浮現。
這樣才對嘛。
沒有人看見的痛苦,才會使他從痛苦中回想起曾經的狠厲。
心理老師便看見,他沒有被割開的那一邊嘴角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