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少女還是灰溜溜地離開了。
虞幸關上窗輕笑一聲,他欺負欺負十五六歲的小孩兒,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大師當然不會這麼好忽悠,但是他要的也不是大師的信任,作為和伶人差不多性格的反派角色,想獲取信任根本就是不現實的事。
他默默在房間裡數了一會兒時間,然後出門,避開別人的視線,來到了第五進院子門口。
方少爺死後,第五進院子就改建了,將原本崔醫生死後空出來的三間房打通,做了一個十分寬敞的靈堂。
棺材就擺在靈堂中央,院門大開,路過的人也能將裡面一覽無遺。
而大師就住在靈堂旁邊,聽說老爺一開始擔心大師住那裡不吉利,是大師自己說,他住在隔壁,有利於守著少爺的屍身。
虞幸在房間裡耽擱了好一會兒,現在到達第五進院子,剛才的少女剛好從大師房間裡出來。
虞幸往後一貼,藉助牆壁掩蓋身形,探出一隻眼睛觀察少女動向。
只見少女出門後,機警地朝兩邊看了看,自認為沒人後,朝耳房走去。
虞幸悄悄跟在了她後面。
少女用鑰匙開啟門鎖進入耳房,虞幸就在門外側耳傾聽,這個時代的房間都不怎麼隔音,他聽力又很不錯,能聽到少女的腳步聲在房間裡繞了一圈,最終停在一處,再然後,房間裡響起“嗚嗚”的聲音,像是有誰在掙扎。
“梁媽媽被關在這裡面麼……”
他回來之後,就沒有找到梁媽媽,如果梁媽媽是自由的,那一定會來找他確認劉雪的生活好不好。
為了讓梁媽媽和大師都知道他回來了,他可是故意大搖大擺走的大門,沒有避開任何一雙眼睛。
哪怕梁媽媽訊息不如大師靈通,那麼少女離去的這段時間,也足夠梁媽媽過來了,但是沒有,說明大師所說——“梁媽媽我會解決”,已經開始動手了。
“聽聲音,即使沒死,也受了不少苦吧。”
虞幸無聲喃喃,他剛才故意和少女提到梁媽媽,想來,少女報告的時候一定會把他說的話告訴大師,再之後,必然是要確定一下樑媽媽的狀態。
所以,只要卡著少女彙報完畢的時間,跟著少女就能找到梁媽媽的位置。
他躲在廊側,待到少女再次離去,回到大師的僕人的房間裡,他才注意著四周,將耳房的門鎖撬開,開啟一條小縫,閃身而進。
轟的一聲,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他的腦子一片嗡鳴,等到適應了一些,他才意識到為什麼在外面聽到的少女的腳步聲那麼古怪。
無怪乎少女需要繞圈走路,因為——
這間耳房的地面,畫著一個巨大的血陣!
虞幸推門而入後站著的地方是房間裡唯一一塊麵積比較大的乾淨地方,往裡一點,就是風格古樸詭異的五行陣,陣總體來說是圓形,血液歪歪扭扭,彷彿沾染著一種刻意的不規則。
說是五行陣,這大概與五行也沒有太大關係,在血陣五個畫著圓圈的邊角里,放的不是五行對應的器物,而是……一個個人!
這間屋子裡,有三個還在掙扎的大活人!
三個人分別佔據一個圓圈,剩下兩個圓圈位置空缺,在血陣最中央,還有一個稍微小一些,但存在感強烈的空位,周圍的紋路看上去雜亂無章,可是放在一起,就給人一種無端的驚悚感。
血液黏稠,要想不破壞整個大陣,只能找沒有紋路的地方走,大致看一遍,能走的路只有一條,剛好繞城一個圈。
三個人頭髮散亂,分不清面容,虞幸只能透過穿著和體型來判斷三人身份。
他沿著空地接近。
梁媽媽渾身是血,雙手雙腿被浸了血的麻繩幫著,雙眼無力的閉合,只在喉嚨間發出幾聲微弱的呻吟,連睜眼看看是誰來了都沒力氣。
而其餘兩人狀態則更好一點,都是女人,一個靠著背後的牆,眼睛藏在散落到面容前方的長髮裡注視著虞幸,一個躺在圈中,嘴裡喃喃著一些古怪音節。
虞幸想了想,先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樑媽媽的傷勢,這一看,頓時沉默了。
梁媽媽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顯然受了許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