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慘死的武警戰士讓我想起了他的排長,排長臨死前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囑託我們照顧好他的兩個兵,現在這個遺願永遠達不成了。
而且祖父告訴我們,這名戰士已經死了很久,剛才襲擊我們的行為,並不是他本人的意志,是那幕後黑手“借屍還魂”,來拖延時間。
“老先生,想必您已經掌握了這幕後黑手的資訊,還請告知!”楊指揮意識到,如果不能儘快將對手除去,我們的有生力量會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祖父說,他並非故弄玄虛,而是此事實在非比尋常。他說,被王老二劫持的男孩生辰十分特殊,是一種奪舍手法中最完美的“引子”。
所謂奪舍,是一個道教術語,意為靈魂轉移、奪取身體。對大眾來說,這是一種十分惡毒的法術。所謂引子,就是以自己的血液和靈魂為媒介,引導受益者的靈魂轉移到受害者身上,從而完成靈魂轉移、更換身體的過程。
這讓我們有理由猜測,這位叱吒風雲的幕後黑手亟需施展奪舍的手段,為自己或者他人帶來“新生”。
“這可能嗎?”有人問。
“不可能?那昏迷不醒的王老二怎麼解釋?‘死而復生’的武警戰士怎麼解釋?”我提我祖父回答了這個問題,在我看來,強者是不需要親自面對質疑的。
祖父擺擺手,阻止我與他人爭論,轉而為小腿中彈的老齊進行簡單救治。他又從包裡拿出一小罐粉末,傾倒在老齊的傷口上,這藥勁頗大,疼得他冷汗直流,直翻白眼。但這藥療見效極快,不到半分鐘血就完全止住了,而且他驚喜地表示,傷口不疼了。
祖父笑著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只是簡單的止血消痛的法子,出去之後還是要到醫院手術治療。
起身之後,他告訴楊指揮,如果猜想正確,幕後黑手已經準備妥當,在等我們見證他那奪舍移魂大法,我們這次需要直接面對真兇,務必準備萬全。
這句話我聽得明白,對我們來說準備萬全就是穩定軍心,張全和李隊長自不必說,肯定是站在我們這邊。除老齊外,其他三名特警雖然訓練有素,在思想上與我們有一些差別,或者說,他們不信任我的祖父。
既然是聯合行動,不團結就是最大的忌諱,所以楊指揮對幾名手下做了些工作,總算是完成了思想上的統一。
將武警的屍體安頓好,我們沿著他留下的血跡,穿過一間間石屋,來到村落深處。血跡引導我們來到一個地勢稍高的石屋前,這石屋體積要比其他的大上一圈,內部也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有臺階向下,不知道通向哪裡。
臺階不過二十多級,下部是寬闊平整的通道,往前五十多米又出現了一個丁字岔路,血跡從左側出現,這說明我們的人曾在左邊出現,並且遇難。
剛要進入左側,突然有一聲槍響從右側傳來,我們立即改變計劃,先行進入右側檢視情況。
大行進概一百米,我們來到一個寬闊的大殿。之所以說是大殿,是因為它的四周牆壁都是由相同規格的大理石堆砌,整齊劃一。大殿四角各有一獸首雕像,不過我離得較遠,看不清是什麼動物。
在大殿中央,有一個身穿黑色警服的人,雙手拿著步槍,不停地做著各種戰術動作,翻滾,瞄準,射擊,子彈在大殿裡四處亂飛,而此人渾不在意,繼續與空氣鬥智鬥勇。
在他旁邊不遠,還有一名警察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兩個人我不認識,應該是是先遣隊的兩個倖存者,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深陷幻覺不能自拔,我特別能理解這個人,他不知疲勞,不知對錯,最後不是被自己的子彈打死,就是活活累死。
“老張!你個狗日的!”一名特警嘗試著叫醒他,但沒有任何效果,他腦袋一熱,就要衝上去救人,張全眼疾手快,將他強行拉了回來:“子彈!你不要命了!”
那特警剛剛救人心切,哪裡還在乎其他。此時反應過來,嚇得臉色煞白,腦門上不斷又冷汗滲出。
“砰!”楊指揮這時候突然射出一發子彈,打在那失心瘋的小腿上,那人吃痛後就失去了平衡,整個癱倒在地,步槍也脫手而飛。
“去兩個人,把那兩個弄回來!”楊指揮出手竟這般果斷,槍法也是出神入化。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將手槍收起,繼而發號施令了。
“且慢!”祖父立即阻止了兩名特警,他說這大殿有古怪,二人貿然前往必會被幻境所困,這次由他親自將二人帶回。
祖父說完就踏入那大殿裡去,而我怎能讓我祖父獨自涉險?我自以為曾經經歷過一次幻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會重蹈覆轍。
然而我的右腳剛跨進去,就感覺腦袋裡被人灌輸了大量資訊一般,我只感覺前方的牆壁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但鏡子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猛獸和惡鬼,把我視為獵物,向我撲面而來。
我偏偏能感受到這是幻境,但就是掙脫不開,這種感覺讓我十分憋屈。
靠!又著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