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幾個老奴都是曾經的將士,臉上身上還有刀劍傷痕,殺伐之氣很重,用伯顏孃親的話來說,邪穢之氣都不敢近身,什麼大鬼小鬼統統攔在門外。
“張伯。”伯顏熟絡的招呼道,別看他在外面囂張跋扈的,回到家中卻聽話的很。
“少爺今個回來早啊,我還和王瘸子打賭三更前您會不會回來,看來是輸咯。”張伯笑道。
“老張頭你認就行,一瓶醉仙釀,快活似神仙。”一旁坐在小木椅子上的老頭哈哈大笑,他左腳自膝蓋以下都被一刀斬去,平時走路只能拄個木拐,其他的雜事也幹不了,伯家本想讓他頤養天年,反正這麼大個家也不差一口飯,不過他過意不去,就自個搬個小凳子坐門前看門來了。
“王伯,您那醉仙釀記我頭上,回頭我給您帶。”伯顏笑道,他和何駘諫不一樣的是,他對待這些奴僕就和家人一樣,畢竟都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少爺這幾位是?”張伯看著伯顏身後的幾個人問道。
“喲,這不是何家少爺嗎,怎麼今個有空來此,莫不是花街逛累了,來陪咱們少爺讀書?”王瘸子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何駘諫,換了平時何駘諫必定要罵一聲死瘸子,不過今天他卻沒了這個心情,也不作理會。
伯顏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道“張伯,我爹孃在家中嗎?”
“老爺方才和張員外下棋去了,夫人也陪張夫人看戲去了,估摸著得晚些時候才會回來。”張伯說道。
伯顏無奈的扶著額,自己這個爹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看書下棋,你要下得好也就得了,偏偏下的很爛,輸了不服,張員外也是這麼個德行,這倆人簡直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這要能晚飯時間趕回來都得謝天謝地,估計最後又得孃親看完了戲把他揪回來不可。
“張伯,您讓他們準備些酒菜,然後請個郎中來,這位小兄弟傷的不輕。”伯顏囑咐了一聲就帶著蕭殊他們進了府中。
“奇哉怪也,若說帶何家少爺來也是常事,怎麼還跟著兩個叫花子,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又得數落咱們,那一男一女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王瘸子搖頭晃腦的揣摩著。
“少爺請的客人還要你考慮這麼多,好好曬你的太陽得了。”張伯搖了搖頭笑道,轉身就離開請郎中去了。
“喂!老張頭,別忘了我的醉仙釀!”王瘸子大聲喊道。
“知道了。”
南北的傷說輕也不輕,身上到處都是被石頭砸的血口子,脖子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刀傷,雖然那些人砸的不重,沒什麼內傷,可他到底沒有練過外功,還是有些吃不消,一開始是有些麻木,等到郎中給他清洗傷口上藥的時候才是真的痛。
一群人看著面前的珍饈美食,耳邊卻是南北哎喲哎喲的呼痛聲,真是再好的胃口也被喊沒了,唯獨東西只當沒聽到,悶頭吃東西,她和南北是出家人,故此伯顏還特地讓人做了素食。
“他沒事吧,我聽的耳朵都起繭了。”小叫花有些聽不下去了。
“擔心他做什麼,身體的苦痛都是對佛性的磨練,不死就行了。”東西抓過一個饅頭狠狠的啃了一口。
“姑娘不用擔心,郎中說了,令師弟只是一些外傷,養幾天就好了,不如姑娘就在此住上幾日如何,正巧家母也是好佛之人。”伯顏熱絡的說道,他本身對東西就沒什麼惡意,既然此刻講和,大家也沒必要再板著臉,何駘諫拉不下臉面,那隻能自己來破冰。
“一些外傷?這人差點殺了我師弟,難道就這麼算了?”東西心情可謂是糟透了。
“今日之事,錯全在我,在下給姑娘賠罪了。”何駘諫笑了笑,站起身子端酒朝東西賠罪,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兇狠樣。
“出家人,不喝酒。”東西瞥了一眼何駘諫,繼續低頭吃著自己面前的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