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命做什麼?”蕭殊搖了搖頭笑道。
何駘諫雖然兇惡,但到底還是個普通人,平時見王老手段已經是驚為天人,哪裡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叫花子居然比王老還厲害,如果不是伯顏一旁拼命喚他,只怕還要呆愣半天。
“天玄境?”伯顏疑惑不解的看向蕭殊。
“天玄者,內元如海,氣貫長虹,這不過是片面解釋罷了,其最為恐怖並不在此,而是他們對道的理解,對境界的理解,若說人玄知一,地玄知二三,那天玄則明三千,不然何以稱得上天玄二字?”南北解釋道,這些話是他從書中看到,然後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對天玄做出的註釋。
“照你這麼說一個天玄境界的能打一千個地選境界的人咯?”東西聽著皺眉道,她覺得南北有些誇大其詞了,才高了一個境界,哪有這麼玄乎。
“呃……”南北張了張口發覺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一個天玄境還真打不過一千個地玄境,但這比喻怎麼聽怎麼彆扭。
“蕭要飯的你是神仙?能不能教我法術啊?”小叫花繞著蕭殊轉了好幾圈,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這輩子別說神仙了,就是高手他也沒見過幾個,最厲害的也就是當初自己家鄉那邊的李鏢頭,那一杆長槍在他手上就和活的一樣,不過家鄉那落了災,人都跑光了,他也沒了生意,此後也再沒見過了。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凡人,略懂一些武道罷了,怎麼了大俠,你不想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想長生求道了?”蕭殊笑著問道。
“才不是,我才不要學什麼長生不老,我只學呼風喚雨就好……”小叫花越說聲音越小,聽蕭殊矢口否認有些失望,長生不長生他不懂,求道修仙他也不懂,只是如果仙人能呼風喚雨那為什麼不救一救那些落了災的地方,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人餓死,這對於神仙來說不是舉手之勞嗎?
“呼風喚雨我還真不會,不過神仙嘛,我倒是認得一個,你若想見,我便帶你去見他,你親口問他可好?”蕭殊見他神色落寞不由寬慰道。
“當真?”小叫花心情大起大落,恨不得跳到蕭殊脖子狠狠的掐死這個說話說半句的人。
“我何時騙過你?”蕭殊哈哈一笑。
“神仙?我也想見啊!帶我一個好不好?”南北眼睛一亮,湊過來插嘴道。
“不好!先跟我去醫館!”東西一把將南北拖了過去,這個人完全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全身上下都是傷口,衣服血跡斑斑的還急著湊熱鬧,不直接拖走只怕還得聊上半個時辰。
伯顏見事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連王老都擺不平這小子,何駘諫半天也沒說一句話,他只能硬著頭皮道“幾位不如來我府上,我讓人去請上好醫師為令師弟治傷,再當面擺酒賠罪如何?”
王老讚賞的看了一眼伯顏,轉頭對何駘諫道“少爺,你看如何,這位先生年紀輕輕就達天玄之境,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及?老爺最喜歡結交能人異士,”
這時何駘諫一言不發的走到蕭殊身前,低頭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我等錯了,險些誤傷了諸位,還請先生不要計較。”
何駘諫雖然兇惡,但也分得清形勢,如果對方真是個叫花子,那他是絕不可能讓步的,但現在該低頭就低頭,打不過就談和,心裡再怎麼不服,再怎麼怒他都不會表現在面上,仍是笑呵呵的樣子,即便他笑起來有些陰惻惻的。
這裡就屬小叫花最高興了,莫名其妙的晚飯和住的地方就有了著落,本來以為今天晚上又得和蕭殊住橋洞馬棚,這些酒樓客棧就是有錢也不讓住,各個都排斥外鄉人,何況他們穿著打扮的的確不太美觀,現在好了,兩個公子哥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雖然這個何駘諫看上去陰森森的,但那山珍海味,絲綢錦被的想想都要笑出聲。
東西本來是不想答應的,可架不住南北現在傷勢有些重,而且自己身上的錢也不多,一路上一言不發的生悶氣,她就是不明白南北為什麼不願意學武,這江湖是他這樣只有一肚子佛經的人能闖的嗎?
“師姐你不能只見金剛怒目,降服四魔,不知菩薩低眉,慈悲六道。”南北正要繪聲繪色的給東西講佛家典藏。
“你還自比菩薩,小心被師尊知道罰你閉門思過一年!”
“非也非也,眾生皆是佛,唯我一人凡夫而已。”南北捻著手印,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神棍。
伯顏家本也是煙都數一數二的富甲豪紳,祖上是前朝科舉出身,積下了不少家財,改朝換代之後也就不再為官,落個清閒,家中奴僕近百,做飯洗衣打掃的無一不全,一些是為了養家餬口,另一些則是前朝戰俘,淪落到被人買賣的地步,伯家到底前朝為官,雖算不上什麼忠臣之後,但見那些曾經為國而戰的將士落得如此地步,還是於心不忍,只要見到了也將他們收入了府中,替他們改換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