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特斯看了一眼安迪。雖然在資料上看過很多次和安迪相關的內容,但親眼看到安迪還是他的第一次。也還好是第一次。組織裡有幸見到過安迪的,職務能算得上比較高的,或者主持著比較重要的專案的人,現在都是死人了。
文特斯說:“制裁者卡薩迦斯當初針對的是整個醫療隊,而不僅僅是你的母親。你知道,卡薩迦斯是個阿拉伯人,他反對西方以任何形式干涉中東。不管是軍事的,還是非軍事的,相比起軍事的進入,那種依靠醫療組,依靠商人和學者進行的滲透,對於那整個民族來說危害更大。”文特斯說,“尤其是對於過於鬆散的阿拉伯人來說,分裂和收買都並不太難。他們和我們不同。”
文特斯嘆了口氣。“這或許並不是一個好的解釋。卡薩迦斯只是選擇了你的母親作為他阻止整個醫療隊進行進一步工作的手段而已。從目的上來說,他達到了,當然他不曾想到,因為他沒有經過組織高層同意的行動,會導致你的出現。而現在,他已經快70歲了,在我出發前,他就給我打過電話。他會被交給你。對於他來說,他當時的魯莽導致了整個組織裡許多人的喪身。死在你手裡,對他而言是一個解脫。”
安迪點了點頭。他一個人和整個極端正義組織奮戰數十年,將自己的光輝歲月幾乎全都耗費了,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他還是有些疑惑,有些迷茫。但是,這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為母親報仇的執念一旦可以放下。他或許可以安安靜靜的修養著,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他太累了。這對於他來說,同樣是個機會。
“那,是不是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文特斯說。
呂振羽和安迪互相看了一眼,說:“是的。”
文特斯鬆了口氣,說:“那好。我想,我們之間也不需要什麼協議之類的東西。簽字花押的東西,並不如真正的紳士的承諾來得可靠。”
安迪微微鞠躬,很有風度地說:“多謝。”
“卡薩迦斯兩天後會自己一個人來找你,安迪先生,兩天後,下午2點,你就在這裡等他。好嗎?”文特斯說。
安迪點了點頭。
“至於科菲爾……我想,我們需要動用一點武力才行。畢竟,他的爺爺曾經是整個組織的最高首腦,哪怕是先子,科菲爾在組織裡還是很有影響力。我不敢保證他不會反抗……呂先生,能不能請您帶著自己最為強勁的隊伍來呢?到時候,仍然是由我來給你們做嚮導。”
呂振羽稍微想了一下之後就同意了。安全自然是要小心的,但解決科菲爾對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我想。等我向組織彙報之後再做決定,好嗎?”文特斯問。
“沒問題,既然已經達成了諒解,那我就不算特別著急了。”呂振羽說。“不過,我很有興趣,你們組織將來準備怎麼樣呢?”
文特斯稍微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會走上這個世界的舞臺。當然。可能是用另一個名稱,以另外一種組織形式。企業化,正規化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極權主義雖然這些年來似乎是越來越厲害了,但是對抗極權主義的道路和手段也越來越多了。當愛爾蘭共和軍的老大幾乎當上了首相……這對我們是一個很好的啟示。我們要是投入商業領域,雖然可能短時間內不能和數字圖騰相比,但是。時間一長,那麼。或許我們會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敵人。”
“哦,那好。我迫切希望在技術主義的道路上,能有個強勁的同行者,不管這個同行者是朋友還是對手。”
文特斯的許諾逐一在兌現。兩天後,卡薩迦斯,當年讓人聞風喪膽的恐怖分子,炸彈專家,電子技術專家,機械工程專家以一個耄耋老人的形象出現在安迪面前的時候,安迪深深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來,支援著安迪進行復仇的動力,就是他站在正義的一邊,卡薩迦斯殺死了她的母親,一個從事國際志願者活動多年的醫生,一個手無寸鐵的女性。而現在,一個按照國際慣例同樣要接受很多優先照顧的老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怎麼能下得了這個手?
安迪或許在那麼多年得喋血生涯中變得堅韌而強悍了,但是,他本不是個心腸冷硬的人,也不太可能成為那樣的人。
卡薩迦斯將伴隨著自己數十年的配槍,當著安迪的面,用顫抖的雙手上了子彈,遞給了安迪。
安迪沒有接,而是看著卡薩迦斯,沉默了許久。他最終接過了槍,放在了自己地懷裡。
當卡薩迦速看著安迪,有點疑惑的時侯,安迪說:“你不再需要這個了。你回去吧。……我的母親,會支援我的決定的。”
安迪離開的時候,卡薩迦斯老淚縱橫。“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朋友,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朋友……”卡薩迦斯喃喃道。
在上海逗留了一天之後,和文特斯見了一面之後,卡薩迦斯又回歐洲去了。
“你們是偉大的人。”文特斯這樣說。在卡薩迦斯回去之後,他就在地圖上標出了現在科菲爾所在的地方。
那是在美國,哥倫比亞河的出海口。那是一個洋流湍急,幾乎一年四季都不會停止的地方。在那個河口,有一個小島,在島上原本有一個燈塔。而那個燈搭就是科菲爾現在所在的地下地的入口。
這本來是科菲爾的爺爺在組織建立之初就開始建立的極端正義組織在美國的第一個基地。在當時建築技術不如現在發達地時候,他就在小島鬆軟的沉積土裡鑿出了一個很大的洞,用鋼筋水泥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基地。稍微有一點點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