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晉的野心讓他們感到深深的威脅,以十萬大軍在中原為誘餌牽制宇文述,迷惑天下,更讓他們感到心寒。
他們不得不想到一個問題,中原戰場僅一個尉遲敬便拖住了宇文述,若是姜承梟親臨,宇文述能撐幾天?
“兩位愛卿,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蕭統睜開眼,看著岑楨苯和張懸。
岑楨苯深吸口氣,緩緩道:“陛下,北晉此番拿下關中,北方已無威脅,中原宇文述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等北晉消化了關中,兵出潼關,宇文述再難抵擋。”
“朕知道。”蕭統臉色難看,“朕說的是,以後該怎麼面對北晉,是否還要和北晉結盟。”
張懸反對道:“不可!陛下,此時的北晉猶如戰國之時的秦國,他與我國結盟,遠交進攻,一旦宇文述覆滅,下一個便是我們和南陳!”
岑楨苯接著道:“臣還擔心北晉會從大散關南下漢中,進而取巴蜀之地。”
“如此說來,我們該結束和北晉的結盟了。”蕭統陰著臉。
“倒也不然。”
“哦,岑愛卿有何看法?”
岑楨苯言道:“先前臣說了,北晉很可能會透過大散關南下取漢中進而謀取巴蜀之地,若是我國與北晉翻臉,他們便可乘機從巴蜀向荊襄進軍攻打我們。”
“陛下,既然北晉此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們亦可。”
蕭統眯了眯眼,“說下去。”
“宇文述身在中原,我們可以私下裡支援宇文述去和北晉死鬥,只要宇文述能牽制北晉,我們或許有機會謀取巴蜀。”岑楨苯道。
以前他們也對巴蜀動過心思,但是巴蜀的形式很複雜,川南蠻夷縱橫,易打不易治,加上東邊的陳國和北邊的宇文述,對他們形成諸多的掣肘。
如果這次促成了三國同盟,他們未嘗不能乘此機會拿下巴蜀。
“那陳國呢?”張懸問道。
岑楨苯斜了他一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陳仇晉再怎麼不智,他不會看不出來一旦宇文述覆滅,下一個就是他,只要我們三國聯手,未嘗不能阻止北晉鯨吞天下的野心。”
蕭統頷首,“岑大人所言有理,北晉的威脅不能不防。”
陳國、會稽。
富麗堂皇的宮殿中,陳仇晉喝著美酒,招來了心腹大臣司馬琺和沈興。
“兩位應該都知道了關中發生的事情吧。”
“臣等有所耳聞。”
“那好,朕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陳仇晉放下酒盞,緩緩站了起來。
自從建國之後,陳仇晉便開始了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夜夜流連在後宮,朝政大事皆由司馬琺和沈興把持。
沈興道:“北方落於北晉之手,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中原,青州此番遭到尉遲敬重創已是奄奄一息,下次北晉怕是要連同青州一起吃下。”
“我們能不能分一杯羹呢?”陳仇晉問道。
沈興欲言又止,最後沒有說話。
事實上,陳國建立之後,偏安一隅,雖然安全,但是缺少危機感,百官和士卒都沒有進取之心,先前打幾個水匪都花了不少力氣,別說和北晉計程車卒廝殺了。
青州的事情,他覺得沒希望。
司馬琺道:“陛下,取青州之事可以暫緩,北晉平定關中,於我們有弊也有利。”
“哦,說說看。”陳仇晉饒有興趣。
“陛下,北晉一旦從大散關南下漢中,取巴蜀,到時候梁國可就坐立難安了。”
陳仇晉道:“蕭統不是和姜承梟結盟了麼。”
“能結盟,自然也可以在利益面前翻臉。”司馬琺道:“若是北晉真的進入巴蜀,到時候我們大可聯合北晉一同取荊襄之地。”
“司馬大人!”沈興冷冷的打斷他,質問道:“你這是在引狼入室,你安的什麼心!”
“我安的什麼心?”司馬琺道:“自然是對陛下的忠心。”
“胡言亂語,北晉一旦取荊州,便要與我們為敵。當此時,我們應當和宇文述還有蕭梁聯盟,共抗北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