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鄭如意加緊趕路,但是又豈能是內衛的對手,因此還是慢了內衛一步,等他抵達長安的時候就知道內衛很可能已經將人交到了皇帝手中。知道事情一些內幕的鄭如意明白,現在只能找自己祖父,才有可能救下崔雲象。是故,他一路風塵的衝進府中。
當鄭如意說清楚了崔雲象在東萊郡是如何被抓住的,姜承梟在東萊郡與齊郡做的所有事情之後,房間中陷入了死寂狀態。鄭善願一隻手扶額,眼神直愣愣的看著鄭如意,讓他有些害怕。
而另一邊的鄭仁鯉已經完全石化,原來姜承梟前去青州根本不是為了調查什麼官吏,而是為了剿滅暴民,這一點他連鄭家也沒有告訴。或許,皇帝一開始就知道東萊郡暴民的背後其實就是崔琦...甚至是崔家?
想到這裡,他忽然打了一個寒顫。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位世子的形象瞬間變得陰暗起來。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對於那位世子的感官形象。
他之前一直覺得那位世子只是單純的是個聰慧過人的孩子,可是透過東萊郡zhe:n壓暴民的事情他才發現,那位世子心機深沉的可怕,哪怕他們在此之前已經表達出那麼多的善意,但是這位世子仍舊沒有與他們坦誠相待,反而利用如意、裴家子弟、虞慶則當作誘餌。
這是怎樣的一份心智啊。
或者說,這真的是一名十六歲的孩子該有的心機嗎?
相比較鄭仁鯉的胡思亂想,鄭善願則好似陷入了某種低沉的狀態中,鄭仁鯉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此前他一直覺得姜承梟足夠依賴鄭家,面對鄭家釋放的好感足夠歸心,但是透過他隱瞞zhe:n壓暴民的事情來看,他根本就沒有徹底的認同鄭家,他對鄭家抱有強烈的戒心。
不然,他怎麼會讓鄭如意去做誘餌,吸引注意力。真是好果決的心機啊,他真的小覷了那個孩子。
“祖父,現在是不是該立即通知崔家,營救雲象啊。”鄭如意見鄭善願一直沒有開口,索性再度催促。
聞言,鄭善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桌案上的茶盞朝著鄭如意丟過去,“碰”的一聲,砸在鄭如意腦門上,一絲絲殷紅之色在腦袋上匯聚,最後變成一道血痕從腦門上流下,穿過眼睫毛,進入眼球之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鄭善願砸完了鄭如意,鄭仁鯉才後知後覺的看向鄭善願。而鄭如意呢,他已經完全懵掉了,根本不明白祖父為什麼會突然砸他,直到血液進入眼球使得眼睛難受,他才感受到腦子上的疼痛以及眼中的血淚。
鄭如意擦了擦眼睛上的血,手足無措的跪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營救雲象是一件不對的事情嗎?
這個時候,鄭善願開口道:“我讓你去青州幹什麼的?”
鄭如意腦子還處在回味祖父為什麼砸他的思緒之中,面對鄭善願的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啊!”鄭善願厲聲斥道。
“幫助青雀肅清青州官吏!”鄭如意急忙調轉思路,回答祖父。
“那你為什麼先他一步回來?”
“為...為了通知祖父營救...營救雲象。”鄭如意發現事情有些不對,結結巴巴道。
鄭善願氣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起身不顧自己穿著素衣,抓著鄭如意耳朵推開房門朝著府中的小祠堂而去。路上的下人見到怒氣衝衝的家主,以及滿臉灰敗之色的鄭如意,還有身後緊跟著的鄭仁鯉,頓時低著頭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鄭氏的宗祠不在京城,而在滎陽鄭家村,京城府中的小祠堂是為了方便鄭善願平時祭祀而建造的,因此只是一間屋子。
三人來到祠堂中,鄭善願揪著鄭如意耳朵往地下一推,將鄭如意推倒在地,緊接著鄭善願喝道:“給老子跪好了!”
聞言,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是面對氣勢洶洶面色不善的祖父,他還是心驚膽戰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下一刻抬起頭便看見祖父手中已經拿著執行家法的棗木杖。
“挺背!”鄭善願一棍打在鄭如意身上,疼痛感瞬間刺激著鄭如意渾身的神經。他不敢怠慢,忍著痛挺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