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在會安發了一筆橫財的施奕文,在處理好南洋公司的一些事情後,再次滿載而歸,船上裝滿了來大米,當然還有幾十萬兩銀子,然後逆著風駛出了會安……
對於施奕文來說,他壓根就不關心李歸南他們會把玻璃鏡賣到什麼地方,即便是知道了,也是欣喜而已。他們能用玻璃從印度換回大把的銀子是他們的本事,他們能航行到印度,更是他們的本事,本身大航海時代的原動力就是海上貿易的暴利,有一群海商在海上逐利,對南洋公司來說,絕對不是壞事。畢竟,眼下他根本無力顧及那麼遠的地方,相比於開拓印度市場,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把糧食賣到遼東,然後把難民帶到北港。
畢竟,對於眼下的北港來說,人,實在是太少了!
其實也不少了,要是施奕文去了馬尼拉,恐怕會驚訝於這個時代馬尼拉的人口之少——不過只區區千多人。這千人指的是西班牙人,從士兵到神父,西班牙人在這裡經營了將近一個世紀,也就只有一千多人而已,就那其中還不少是土生的西班牙人。而在馬尼拉城外卻常住華人達到30000餘人,與西班牙人都住在聖地亞哥堡不同,馬尼拉的華人都住在城外,他們既有商人,也有水手,當然,少不了還有來自大明的海商,畢竟,正是這些海商的到來,讓馬尼拉殖民地得已保持繁華。
和大多數海商一樣,鄭一官在馬尼拉也有他自己的商號,他的商號就在港口邊,打從一個多月前,順風來到馬尼拉後,和往年一樣和西班牙人談著買賣的時候,還沒忘了另外一件事,整整用了一個多月的功夫,他才找到那個玩意。
“這就是劍麻吧!”
瞧著面前這株葉子像劍似的植物,鄭一官的目光中充滿了疑色,這是劍麻嗎?
他不知道。
“大哥,費爾南多說這是劍蘭,是一種花。”
鄭芝虎口中裡的費爾南多,說是西班牙人,可實際上卻是明,他父親是明國水手,他母親是墨西牙的土生白人,大帆船航線上有不少水手是明人,那怕就是在墨西哥都有數千明人居住。
“管他是劍蘭,還是劍麻,等咱們回去的時候,讓那小子好好的看看這不是劍麻,如果是的話,那咱們鄭家可就發達了!”
鄭一官說話的時候,手往外一指,說道。
“你看這馬尼拉城出的都是什麼貨?除了馬尼拉麻,就沒有旁的東西,要是沒有那玩意,那些紅毛番就只能用銀子來換咱們的東西。他們除了銀子啥都沒有!”
這話說起來有點兒酸,可對鄭一官來說,酸不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劍麻,他就能在北港種上大片的劍麻,然後像馬尼拉這邊一樣,給鄭家弄上一個世世代代的生計。
其實,鄭一官真的沒有什麼大抱負,頂多也就是想當個頭目而已,升官發財才是他的夢想,至於野心,他還真的沒有什麼野心。
其實,大抵上,他們差不多都是如此。
“大哥,你說,這段時間,他施奕文在幹什麼?他直接去了會安那邊,那邊可沒什麼生意啊?”
鄭芝虎突然開口問道。
“他?”
鄭一官冷笑道。
“他還能忙活什麼,他不知道會安那邊可是廣東人的天下,我尋思著他姓施的,無非就是想用大炮敲開會安的門,他……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