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試想,若關東聯軍圍困滎陽,數月不下,會是何等景象?”
董卓眉頭一皺,顯然不喜思索。
賈詡無奈一笑,放棄了話說半句的模式,接著道:“關東聯軍來自各州郡,名為合盟討伐董公,實則藉機取勢,擴大影響,倘若進兵順利,破虎牢,破雒陽,那麼諸多勢力,皆大功在手,自然封賞無數,可若是進兵受阻,別說虎牢關了,區區滎陽,就耗費數月,大軍圍城,糧草損耗甚巨,聯軍之中的糧草供應者,豈能坐視不理?”
賈詡點明,董卓方懂,不過這一懂,卻對賈詡的手段,又多了一份忌憚和佩服。
董卓原以為滎陽部署是步險棋,用以出奇制勝,沒想到他如今說,滎陽只是丟擲去的餌料,作用就是吸引關東聯軍注意力的,若聯軍大軍圍滎陽,虎牢汜水壓力驟減,而雒陽更能高枕無憂。
難怪要將周邊縣城兵力盡數調往滎陽,還將敖倉存放的糧草,盡數移入滎陽,原來賈詡一開始的安排,就是要用滎陽,來耗死關東聯軍。
先前賈詡部署之時,對徐榮道:滎陽乃是虎牢關鍵,重中之重。董卓還真的以為賈詡是給了徐榮什麼制勝攻略了呢。
想來,這已經是賈詡第二次出類似主意了吧。
上一次雒陽城中,袁隗對丁原發難,董卓趁機取南門,賈詡謀劃之中,便有王方取西門的自殺性攻擊。
那一戰,王方並未取下西門,而且還負傷,董卓事後非但沒有責怪,還稱他作戰勇敢賞了他。
這一次,輪到了徐榮,同樣的,連徐榮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的險棋,並非險要之棋,而是危險之棋。
董卓點點頭,釋然了,既然徐榮是否危險,都是賈詡所設計的,那他也無需擔心了,心中倒不至於有什麼內疚,而是想著:若徐榮回來,一定重重賞賜!
“董公,雒陽要地,除了虎牢汜水二關,還有一處險地,需嚴加防守。”
“何地?”
“孟津與小平津關,若袁紹進攻虎牢不成,恐會轉向從河內郡進逼雒陽,應早做準備。”賈詡道。
“文和以為,派誰前去,可行?”
賈詡一笑,又道:“吃了董公的肉,喝了董公的酒,自然要替主公出力,賈詡本就是小平津關都尉,此事,便交給卑職即可!”
“文和若去,那咱有事,和誰商議啊?”
賈詡一愣,哈哈大笑:“董公儘管高枕安臥,雒陽必定無虞!不過,賈詡走前,還有一言。”
“文和直說無妨。”
“董公之婿牛將軍鎮守軒轅關,此地頗為關鍵,應再派大將同守。”
其實賈詡是對牛輔不放心,但礙於他是董卓女婿的身份,不便說破。
“那我派樊稠同守!”
賈詡沒有反駁,又道:“南陽郡經武關直通關中,且南陽太守亦在關東聯軍之中,董公應防範聯軍繞過關中,從後方襲擊雒陽,董公可派張濟前去鎮守。”
“哈哈哈!”董卓大笑,“文和自領要務,臨行前又算不遺漏,將各處隱患悉數部署,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一切依文和之意!”
賈詡見事已成,董公疑慮已消除,鮮肉美酒也品嚐過,便打算起身告退,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通報。
“董公!徐榮將軍急報!”
董卓雙目一瞪,“速速念來!”
“聯軍先鋒鮑信駐紮汜水關下,徐榮趁夜劫營,燒燬鮑信營寨和輜重,斬殺裨將軍鮑韜,鮑信敗退,被李蒙將軍截殺,幾近全軍覆沒,孫堅來援,被徐榮李蒙兩位將軍殺退,小有斬獲!”
董卓初聽詫異,再聽驚喜,當即對賈詡笑道:“徐榮真乃虎將也!聯軍未至麼,先鋒已敗,咱看這關東聯軍,就是一幫烏合之眾!”
賈詡陪著笑,心中也有些意外,這個徐榮,已超出他的預期,當真可以!
若先前還擔心聯軍會跳過滎陽,進攻虎牢汜水,那現在,兩大先鋒受挫,恐怕聯軍注意力,都會被滎陽吸引。
以他對聯軍的預測,各懷心思的各州郡首領,必然會被耗盡耐心。
陳留盟約,將在滎陽城下瓦解!
信使又道:“董公,徐將軍還有言,目下,王匡和張邈兩軍已至滎陽城下,而袁紹中軍,已過酸棗,正大舉來襲!”
董卓與賈詡對視一眼,兩人皆雙目放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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