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真忽然輕聲呵了一聲,周身真氣湧動,身外的銀色星光就像是水蛭吸血一樣迅速壯大起來,化作一枚枚拳頭大小的銀色雪花。緊接著,雪花的銀色光芒驟然大盛,射得漆黑的清涼山頂一片光芒耀眼。
黑暗與光明的強烈奉之下,山頂交手諸人,除了有限幾人功力深厚、眼明心靜,沒有受到強光干擾,其餘的人,要麼猝不及防、被亮光刺激得暫時性失明,要麼埋頭避過強光刺眼,要麼伸手遮住眼睛,戰局形勢頓時被攪得混亂不堪。
隨著光芒現過,雪花外表閃耀著的銀色光輝一下子褪去,變成跟真實的雪花一模一樣,圍繞著瓊玉真徐徐飄轉,整個清涼山頂又復恢復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瓊玉真右手一縮一伸,手中寶劍猶如白虹貫日,帶著漫天雪花射向李三。
李三眉頭一挑,冷笑道:“來得好!”雙掌各自劃出一個半弧,然後朝著胸前平平推出。
呼!隨著李三的掌勢,無數血色骷髏在鮮紅血珠的簇擁下,呼嘯而出,氣勢洶洶的湧向瓊玉真。
瓊玉真見狀也不驚慌,皓腕輕輕一轉,環繞在她身旁的雪花旋轉著飛將前去,以她的劍尖為中心,聚整合一圈六芒雪花形狀的光環。
眼見血骷髏和血珠越來越近,瓊玉真突然長嘯一聲,劍尖周圍雪花形的劍光急速旋轉起來,虎虎生風,在她的身前形成一道白茫茫的屏障。
一時間,劍光激射,寒氣四溢,血色骷髏和鮮紅血珠衝擊上去,當場就被絞成粉碎,化作一蓬蓬的血水,四散飛濺。
瓊玉真的雪花劍氣就像是無所畏懼的勇士,悍然突入千軍萬馬之中,所向披靡,看似兇焰滔天的密集骷髏、血珠,在她面前摧枯拉朽一般的崩潰。
不過瓊玉真卻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心中有苦說不出。
李三的血色骷髏和鮮紅血珠都是他的真元所化,即使被擊散,只要他功力還在,重新聚斂不過舉手之勞,更重要的是,百鬼泣血掌的真氣質重如山、粘稠如膠,十分難纏。
瓊玉真憑著雪花劍氣的鋒銳,剛開始劈斬百鬼泣血掌的真氣勢如破竹,還不覺得有何異樣,可是過不多時,一往無前的劍氣就漸漸阻滯起來,每前進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艱難跋涉,飛行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被李三的血紅真氣困住,不得脫身。
瓊玉真自知拼內力,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李三對手,倘若不能憑藉驚天劍法斬破李三的真氣束縛,自己便只有敗亡一途。
想到這裡,瓊玉真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將舌尖咬破,張口就是一團血霧,噴在雪花形的劍氣光輪之上。
得到瓊玉真的先天真氣激發,雪花劍氣頓時威力倍增,寶劍嗡嗡作響,劍氣所到之處,迎面飛來的血骷髏、血珠紛紛被絞碎成細小至肉眼不可見的血色霧氣,被雪花劍氣夾雜的純陰真氣一掃,化作霧濛濛一片寒霜落在地上。
李三見狀,嘿的一聲,高舉雙臂,把身體一抖,天空中垂下一縷縷黑色煙氣,夾雜著淒厲尖銳的異聲,罩向瓊玉真,接著抬腿舉步,朝著瓊玉真走去。
就在李三打算快刀斬亂麻、結果瓊玉真的當兒,清涼山頂突然慘叫連連,使得李三心神巨震,大喝一聲,雙掌翻飛,悍然衝向瓊玉真。
原本清涼山頂各處戰團,捉對廝殺的人功力大多相仿,雖然有些戰團高下已判,但是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生死勝負。
但是瓊玉真激發的耀眼劍光,讓易天行、沐月蓮大佔便宜,迅速解決了對手。
張雄一身武功大半都在外家硬功上面,比不得易天行的眼睛從小就用藥物、內功練習過,被耀眼強光一照,任他立即閉眼,也還是慢了半拍,被刺激得雙眼失明、流淚不止,只得閉著眼睛,憑藉耳力對敵。
易天行見狀哪兒還會客氣?立即施展輕功,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飄到張雄背後,輕輕一拂手,無聲無息的擊向張雄背心。
張雄凝神靜聽,只聽到遠處兵器交擊、男女呼喝的聲音,近在咫尺的易天行卻完全消失在他的感應中,心中暗呼不妙,猛然大喝一聲,雙臂交錯護住前胸,雙腳用力一蹬,就要抽身後退,殊不知這樣一來,正好迎上易天行的鐵掌。
就在掌、背即將接觸的當兒,易天行手掌輕輕一抖,幻化出三道掌影,連續不斷的拍在張雄後背之上。
啪啪啪三聲悶響,聽著聲音不大,張雄的身體也不感覺疼痛,但是他心中卻深切感受到一股寒意。
這三聲並不像是肉掌及體產生的撞擊聲,而像是從張雄五臟六腑中傳出的擂擊聲音,被密閉的胸腔遮蔽住,所以顯得沉悶細微。
易天行一擊得手,便立即飄然後退,來到沐月蓮身旁,他對自己的掌力有著絕對的信心,也許這世上還有人能夠硬挨他三記專破外家橫練硬功、內家護體罡氣的疊浪寸勁,但是絕對不會是張雄。
尉遲寧心、沈?倒是沒有被強光射到眼睛,他們一見到天地發白,便立即想到問題所在,毫不猶豫的閉上眼睛,背靠著背,一面狂呼小叫,一面揮舞兵器護住全身,企圖熬過這片刻的危險。
尉遲、沈二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及時,也不可謂不正確,可惜他們本就陷身在沐月蓮的真氣之中,疲於奔命,掙扎求存,再一失去針對性的防守,對於佔盡上風的沐月蓮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察覺到易天行已經解決戰鬥,沐月蓮心中說不出的滋味,爭勝之念再也不可遏制,眉頭輕輕一皺,嬌喝一聲:“死吧!”將尉遲、沈二人圍困其中的星辰、海浪同時轟然爆散,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尉遲寧心和沈?軟鞭寸斷、鋼槍粉碎、渾身衣衫化作漫天蝴蝶飛舞、口中鮮血狂噴、渾身血肉模糊,形象悽慘無比,口中各自發出一聲瀕死的慘叫,翻身就朝著地上倒去。
沐月蓮全力一擊,頓時感覺真氣一虛,身上空蕩蕩的一陣失落,頭腦微微暈眩起來,連忙立在當地,調息歸元。
易天行輕輕上前一步,右掌抵在沐月蓮的靈臺穴上面,一股溫和的真氣透體而入,順著她的任督二脈走了兩個來回:“好點了麼?”
沐月蓮白了他一眼,嬌嗔道:“還不是因為你!”說著一巴掌拂落易天行的右手:“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