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賴不成，只得放低姿態，陪笑著告饒道：“我也就是隨口一提，這種小事，還是別麻煩老爺了，請大姐和大姑娘寬恕則個，我現在就走——”
“慢著。”
盧氏一使眼色，身後的丫鬟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將婦人押著跪下。
姜念卿霎時冷了臉，沉聲道：“這是做什麼？”
“別以為本夫人不知道崔氏幹過的那些陽奉陰違的事兒，什麼罰跪的時候在你褲子裡面襯棉花，冬天的時候把屋子裡的碎炭勻給你，然後撒謊說不小心被雪水澆溼了，仗著給老爺生了個兒子，就敢玩明一套暗一套的把戲，正好，今兒啊，我就以主母的身份，好好算個總賬，正正家規！”
瞪著盧氏趾高氣昂的樣子，她哪裡不懂，這一出是做給自己看的。
告誡她，別想耍什麼花樣，最好乖乖聽從安排，否則有的是辦法拿捏她。
“卿兒，別多嘴。”崔氏掙扎著拼命使眼色，“是我違背了老爺的命令，是我的錯，這事兒與你無關！”
這節骨眼上，可不能惹惱姜昊蒼，不然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一旁的姜迎姒不屑道：“二妹妹這次回來，嘴皮子確實利索了些，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崔姨娘以為她除了哭哭啼啼還能做什麼？”
“沒錯，既然你要護著，那就護到底好了。”盧氏獰笑著，高高揚起手臂，打算先掄上幾巴掌。
崔氏自知躲不過，下意識閉眼縮起脖子。
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那力道聽著都覺得狠。
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驚訝抬頭，發現姜念卿擋在了面前，高舉的那隻手正被她鉗制著，盧氏盛氣凌人的臉龐上赫然留下明顯的五指印。
“你……你居然……居然敢……”
由於太過震驚，盧氏一時間竟忘了掙脫，呆愣在那裡，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
倒是姜迎姒先反應過來，怒吼道：“姜念卿！你好大的膽子！小香，小蘭，把她給我捆起來！”
“勸你們識相點，別碰我。”
姜念卿甩開盧夫人，轉了轉手腕，淡淡道。
“想求饒？已經晚了！”姜迎姒冷哼，“今天不給足教訓，你怕是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兩名孔武有力的丫鬟得令，立即推開崔氏，朝著姜念卿撲去。
可剛觸及她的衣角，不知怎麼地，雙雙哎喲哎喲的慘叫著跪趴在了地上。
“大夫人，奴婢的手好疼啊……”
“奴婢的腿沒知覺了……夫人救命！”
盧氏看著丫鬟們扭曲的臉，嚇得連連後退。
姜迎姒驚疑不定地囔道：“你在搞什麼鬼！”
“我說了，別碰我。”姜念卿眼皮未抬，彎腰將崔氏扶了起來。
“碰你怎麼了，打你都應該受著！”
姜迎姒怒極，踢了腳仍在哼哼唧唧的丫鬟，下令道：“去把外面的人都叫進來，我就不信了，治不了你這小賤人！”
崔氏握緊她的手臂，焦急不已：“不是讓你別多話，這下事情要鬧大了……”
“沒事兒。”姜念卿低聲安撫一句，隨後看向那對母女，不緊不慢道，“你們若傷了我，到時候怎麼向中郎將大人交代？”
此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姜迎姒與盧夫人相視一眼，神色微動：“你什麼意思？”
姜念卿無視衝至門口的那群家丁，將惴惴不安地崔姨娘攙至圈椅前坐下後，才繼續平靜地說道：“轉告父親，這門親事女兒同意了，任憑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