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姮擰著眉毛:“薛忱呢?”
燕王說道:“住在悅來樓吧……哎……阿姮……你幹嘛去?這才剛回來!”
嬴姮說道:“去悅來樓。”
“哎……”
燕王剛想將人叫住,那頭嬴姮就已經領著雲栽大步離開,他瞧著自家侄女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不住嘀咕:“不是說只是朋友嗎,這也未免太上心了點兒,我這都半個月沒瞧見她人了,一回來就朝外跑。”
旁邊隨從說道:“公主與薛大人關係好,自然擔心的……”
燕王翻了個白眼:“什麼關係好,不就是那小子長得好看了點兒,關係再好能有本王跟阿姮好?!”
隨從:“……”
燕王瞪眼:“問你話呢,阿姮在乎本王還是在乎那個薛忱?”
隨從默了默:“當然在乎王爺。”
“有多在乎?”
隨從:“…很在乎……”
“那當然,本王可是阿姮最親近的四叔!”燕王心滿意足,那薛忱是個什麼東西,哪能比得上他?
隨從見自家王爺輕哼的模樣抽了抽嘴角:孤寡養大女兒的老父親惹不起。
……
嬴姮在悅來樓裡見到薛忱的時候,他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只頰邊還有兩道極深的指甲留下的劃痕,足可見當時動手打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薛忱見到她時有些意外:“公主怎麼來了…”
“你說本宮怎麼來了!”嬴姮走到近前看著他臉上的傷就神色陰沉,“你是蠢的不成,又不是沒學身手,平日裡挺機靈的,怎就這次人家打你你就受著?”
薛忱抿抿唇:“到底是我祖母……”
“本宮可沒見這動手就想毀人容貌的祖母!”
這麼好看一張臉,那兩道劃痕就跟在完美無缺的畫布上橫潑了墨,險些毀了整副畫兒。
她忍不住就生了戾氣,“你敬著她,她可沒半點憐惜你的,你不知道外頭的人怎麼說你的?忤逆不孝他們都敢胡說,這是想毀了你?”
薛忱見她怒氣勃然的樣子心中熨貼:“沒那麼嚴重,只是薛永胡言了幾句……”
“他那張嘴就該抽爛了。”嬴姮冷聲道。
薛忱失笑:“好啦,他就是那麼個人,公主跟他計較豈不是給了他顏面?”
嬴姮冷哼了聲。
兩人說了會兒話,嬴姮讓雲栽取了傷藥過來遞給薛忱之後,見他隨意糊弄塗了兩下,她索性自己奪了過來,將人按在凳子上一邊塗藥一邊說道:“你說說你,你這張臉就是拿著整個薛家都換不回來,要是毀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她指尖弄了些玉容膏敷在他傷上,小心塗抹開來後就嘀咕,“你說你也不是個蠢的,怎能叫他們逼到這份上?”
這悅來樓雖說是京中不錯的客棧,可薛忱就不是個富貴的,住的不過是地字號間,裡面頂多只能算是乾淨整潔,可空間狹窄逼人,眼下又臨近冬至,只是進來坐了一會兒都能感覺到這屋裡頭滲人的冷。
“你就沒想過從薛家搬出來?”
薛忱看著近在尺咫的人有些走神,眼睛落在她開合的嘴唇上。
“那薛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老老少少眼睛都盯著你,反正這次鬧翻了,索性不如趁機搬出來,省得他們回頭折騰你。”
嬴姮仔細替他塗著藥,“我記得你大哥明年就該回京了,到時候他帶著你嫂嫂和侄女兒回來,這京中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如先尋處宅子,等他們回來便能與你一起住著……”
她說著說著,倒覺得越發有道理,只是身前這人一直沒回應,她一低頭,就瞧見薛忱像是再走神。
“薛忱?”
嬴姮朝著他眼前晃了下:“想什麼呢?”
薛忱恍惚了下,垂了垂眼簾搖搖頭道:“薛家那頭已經四處說我忤逆了,我要是這個時候再搬出來做出與他們決裂的姿態,下次說我不孝的恐怕就不是薛永,而是我那祖母了。”
嬴姮想起那位薛老夫人這兩年做的事情就直皺眉頭:“你到底怎麼得罪她了,這次鬧的這麼嚴重?”
薛忱低聲道:“他們想讓我與宋閣老府中的三小姐訂親。”
“宋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