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害太子,成國公不會被貶,你若得了教訓之後知道收斂安心當你的皇子,就不會引狼入室被二皇子利用,鬧出薛家之事被陛下疑心厭憎,甚至又因心胸狹隘疑心生妒連累鄭家至此。”
“我是出言挑撥,可你有如今結局難道不是因為你太過貪心卻沒足夠的能力支撐你的慾望?”
“皇權爭鬥本就殘酷,你用盡手段依舊敗了就是你無能,就算沒有我出言挑撥,難不成你覺得以你的自負愚蠢就能登得高位?”
“別做夢了!”
薛諾的話實在太過誅心,每說一句都像是拿著刀子剮著斂郡王的皮肉,剝了他渾身衣裳讓他連半點遮掩都沒有,
“你不想害你母后,可你怎不想想,鄭家已倒,你又被廢,皇帝雖然暫時沒廢了皇后,可有你這麼一個名聲盡毀的兒子,又有榮家和二皇子虎視眈眈,宮中無數想要年輕貌美想要上位的妃嬪,她一個毫無倚仗的婦人怎能穩坐後位?”
“皇后將來運氣好遷居廢宮了此殘生,若運氣不好,一根白綾一杯毒酒就能要了她性命。”
“宮中多的是等著她騰位置的妃嬪,你那父皇有多心狠涼薄想必你也該明白,你覺得他是會為著所謂夫妻之情庇護皇后護她周全,還是會坐壁旁觀等她死後另外再扶一位合意之人執掌中宮?”
斂郡王身形晃了晃,哪怕是親兒子,他也說不出天慶帝會選擇前者。
薛諾看著他:“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勝在守諾,皇后若能替我做件事情,我便答應保你們母子性命,雖說未必能有以前富貴,可至少人活著,不是嗎?”
斂郡王聽著薛諾的話,明知道她是想要利用他,明知道她沒安好心不是好人,可他依舊動搖了:“我憑什麼信你?”
薛諾聳聳肩:“以你現在的處境,鄭家不可能再幫你,榮家、二皇子恨你入骨,哦對了,想要你死的還有個被你糊弄害得失了聖心的四皇子,你要是信我好歹有條活路可走,不信左右就是拉著皇后跟你一起去死。”
“你若想要什麼承諾,我說了你未必會信,信了也未必有用,倒不如賭一賭我的良心?”
斂郡王聞言頓時嘲諷:“你有良心?”
薛諾認真想了想:“好像沒有。”
“……”
斂郡王只覺得眼前這人可惡至極,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她這副吊兒郎當氣死人的人的模樣,他卻反而平靜了下來,莫名覺得她或許真的是個肯守諾的人,而且就像是薛諾說的。
他除了信她,別無選擇。
斂郡王哪怕恨薛諾害他,哪怕恨因她才到這般地步,可最後到底還是從了她的意思,照著她的話給皇后寫了一封信,那信中並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只說他前往獻州之後會好好活著,期待將來與皇后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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