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心疼婉喬,晚上一個饅頭都沒吃下。
婉喬不住勸她,又脫下外衫,惋惜道:“這是小蠻替我做的新衣服呢,娘,你快幫我看看,能不能補好?”
孟氏看著她脖子上有些觸目驚心的鞭痕,想伸手碰碰又不敢,心疼道:“衣服破了沒關係,你這得多疼,若是將來留了疤該怎麼辦?”看著婉靜還不知輕重地在她懷裡歡騰,她忍不住斥責道,“婉靜,讓二姐歇歇,別鬧她。”
婉靜有些委屈地窩在婉喬懷裡,不敢再動。
“沒事,真不疼。”婉喬笑嘻嘻地道,“娘,我去找些乾草來,給你和爹鋪在身下。秋天地上寒涼潮溼,好歹擋一擋。你就著火光給我補補衣服吧,走,婉靜,給姐姐幫忙去。”
說著,她抱著婉靜站了起來,走到梁三面前跟他說了自己的意圖,又保證絕對不會走出他的視線範圍。
梁三斟酌了下,扭頭見衛衡和秦伯言說話,低聲道:“你快些,別連累我捱罵。”
婉喬道謝,快手快腳地附近收拾著枯草——感謝這個季節,讓一切都不那麼難熬,若是冰天雪地,真是沒法想象。
她甚至還發現了一棵長滿了果實的酸棗樹。
“姐姐,這是什麼?真好吃。”婉靜嘴裡被她塞進一顆酸棗,嚐到滋味後興奮問道。
“噓——”婉喬把食指抵在唇間,“咱們小聲些,別讓他們發現。摘回去,給你當零食吃。”
婉靜捂住自己的嘴,連連點頭,學著她的樣子左右看看。
其實沒人注意她們,任家其他兩房的人也沒有任何露宿經驗,此刻都還在抱怨晚上饅頭難以下嚥,沒人想過晚上要如何睡的問題。
棗子酸甜可口,可是摘起來扎手,而且沒有東西盛放。婉喬索性撩起裙子,把棗放在裙子上兜著。橫豎都是長裙,這樣只露出膝蓋而已,而且身上也穿著厚厚的褲子,夜色又暗,別人看不到什麼。
匆匆把棗都摘了,婉喬帶著婉靜和勝利果實先回到父母身邊。
任治平見她模樣,皺眉道:“像什麼樣子!還不把裙子放下!”
婉喬吐吐舌頭,找出一塊乾淨的布,把棗都放在上面,讓父母品嚐,自己又像一隻小蜜蜂一樣,來回穿梭找酸棗樹和乾草。
可惜這次運氣沒那麼好,剩下的酸棗樹上,稀稀拉拉長了幾顆棗子,不值得費事去摘,她索性放棄,只專心收集起乾草來。
待她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頭。
婉柔似乎說了些什麼,面色還有些憤憤不平和嘲諷,婉然在默默垂淚。
“娘,怎麼了?”婉喬小聲問孟氏。
孟氏嘆了口氣,道:“剛才秦大人過來,給了婉然一瓶藥膏,說是治療外傷的。也許是看著家華可憐才給的,可婉柔偏說難聽話,說婉然和秦大人之間,之間……眉來眼去……反正不是好話,婉然便氣哭了。”
與此同時,衛衡在不遠處跟秦伯言說話。
“秦哥,你給任四姑娘送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