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喬沒想佔這便宜,笑嘻嘻地道:“多謝掌櫃的,不用了。你送我兩張油紙,把剩下的這五個饅頭替我包起來就行。”
說著,堅持數出十個銅板給她。
掌櫃殷勤道:“好,我這就去後廚給您包起來。”說著,拿起銅板,端起盤子裡剩下的饅頭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等婉喬他們在衙役的驅使下,都走了出去的時候,他才氣喘吁吁地拿著油紙包跑出來,塞給婉喬,後者衝他笑著道謝,把油紙包放到背後的包袱裡。
“吃不完,還要兜著走,真真……”婉柔毫不客氣地嘲笑道。
任治平和孟氏,面上都有些不好看。
可是二房的任治順和田氏,彷彿渾然未覺女兒的失禮,也不出言訓斥。
婉喬心裡一股火氣冒起,惡狠狠揚起巴掌道:“再說,信不信我扇你!”
“你!”婉柔還真害怕了,在她眼中,婉喬就是個混不吝的,什麼都做得出來,只能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回到田氏身邊告狀去了。
田氏冷笑道:“三房哭的日子在後頭,你只管好好看著就是。”
婉然出來打圓場,對婉靜道:“八妹妹,自己下來走一會兒好不好?二姐姐和四姐姐一起牽著你。”
婉靜很乖,自己道:“二姐姐累了,婉靜可以自己走。”
婉喬心都快化了,摸摸她的頭頂道:“婉靜乖,晚上姐姐還給你買肉吃。”
於是,姐妹三人攜手一起往前走。
婉喬對婉然道:“中午謝謝你,四妹妹。”
婉然面露愧疚之色,輕聲道:“我也沒有銀子,銀子都是父親把著,我也幫不上你什麼。”
婉喬道:“可別這麼說。不過別再這樣了,我倒是吃得高興,就是,就是我爹有些不自在。你知道我的,我其實對吃食都很隨意啦,饅頭也能塞得肚子溜圓,嘻嘻嘻……”
婉然心想,那是這兩年,你大病一場之後才如此的。從前的婉喬,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最是挑剔。當然,性子也不討喜,她向來敬而遠之,也就是這兩年,她性情大變之後,兩人才日漸親密起來。
“是我考慮不周。”她有些慚愧道。
“你看你,又來了。”婉喬假裝不高興道,“我能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喬家這些後院女的,一堆歪瓜劣棗,心思扭曲的不要太多,而婉然,絕對是異類,心思細膩,為人體貼,行事大方,面面俱到,簡直就是十佳閨秀。
那邊,衛衡也在跟秦伯言說話。
“秦哥,這任治平,怎麼就混的這麼慘?連個送儀程的都沒有?”
秦伯言淡淡道:“他是個清官,又一直外放,不擅經營,京中沒什麼朋友。”
當初,也就是和自己父親那般同樣兩袖清風,又不懂阿諛奉承的人,能做朋友了。
這也是秦伯言,為什麼不想刻意為難婉喬道原因之一。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如何,任治平,是個值得尊重的人。
衛衡摸摸下巴:“就是不會教女兒。”
秦伯言沒有接話,心裡卻想著,婉喬從小在任家後宅長大,那裡能是什麼乾淨的地方,被養歪了也不奇怪。倒是她現在的樣子,跟從前有些很不一樣了,讓他有些淡淡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