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人環顧四處,瞧了這暖閣廊上的燈籠都換了喜燈,再透過那扇半掖著的門望見了屏風裡的紅帷幔和紅紗帳。
「我這些日子未來瞧你,倒聽人說,你答應了你爹爹下月便出嫁,可是你表哥哥打動你了?」
她略帶些玩笑,清雅聽了,忽而眼中泛起陣陣熱潮,慢點頭答了句:「是,是啊!表哥哥待我極好,」她說這話時,彷彿差一點就要哭了
出來。
「那岐王回了,沒再找你嗎?」恭人壓低了聲音。
「姐姐……,姐姐何出此言,女兒都要嫁人了,怎會與他再見?」她將臉別過,背對著她於桂枝上摘花,拿著指尖偷偷拭了眼角的薄淚,再回過頭來憨笑著。
「這桂花開的好,一會兒,女兒為姐姐插一提筒花,上次爹爹回來,我還特地為爹爹插了一提,他可喜歡呢!」
「好,好!」
恭人答著,瞧了她眼眶紅紅的,便問她:「雅兒,你不想嫁是嗎?」
「瞧姐姐說的,女兒現在與表哥哥情深意切,怎的不想嫁,您說的,他仁慈寬厚,嫁了他往後會幸福的。」
「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受了委屈……」
「誰能讓我受委屈,爹爹嗎?爹爹這次回來特地給我帶了許多珍玩和好書,你手上的這本《世說》便是他給我的,」
恭人抬著那本沉沉甸甸的《世說》,翻了兩頁紙,又將它置在一邊,看著清雅斂著的眸子。
「清雅,你若有什麼委屈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你才十三歲……」
她打斷了她:「姐姐,姐姐好久不見女兒便要問這些,竟是無趣!」
她淺然笑起,露出了兩個小小的梨渦,身旁的恭人瞧了她,便也寬了心道了句:「好罷!沒有便最好。」
兩人便坐於長廊上相視許久不語,她便又看著她的書,雖是手中不斷的翻著,但心裡卻一絲都看不進,久坐廊上,望著這秋日寥落庭景,不覺一陣傷懷入心脾。
好不容易的午陽又藏了頭去,屋外漸起涼風,她便直打了個寒顫,隱約聽了苑門外嘈雜一片人聲,喧鬧著不可解,恭人便怒起。
「何人在吵?」
清雅一猜便知是清茹,慢拉了母親坐下笑著道:「姐姐坐下,外頭有惜意,她進不來!」
望眼花叢,恭人在廊上瞧了那氣焰囂張的清茹走於廊間被惜意攔住,又瘋樣闖著,口無遮攔說著些汙話。
「喲!你今日攔我做什麼,我是來拜見咱們國夫人的……」清茹故意喊著。
「姑娘,奴兒勸您口舌自重!」惜意取劍而橫在手中。
「你叫我自重什麼,要叫你們家姑娘自重,哦,不,現在是堂堂正正的雍王娘子了,便瞧了誰個不守婦道,在閨中便將身子給了那郎君……」清雅聽了這言語便連忙與惜意對視,惜意一掌捂住了她的口,將她抱了出去。
「怎的了,敢做不想讓人說嗎?夫人,您與大王一夜春宵如何啊?」惜意急忙抱走了她,她的聲音也漸漸聽不到,隱約可聞幾聲遠遠吵鬧。
可恭人聽後只覺疑惑,思考著什麼,再看了清雅那焦急的神情,便拉過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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