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開!」
愈說,他便愈加激動,直接將她的雙手撇下,任憑她怎樣喚著,他都未回頭。兩人於廊間親近的一小會,便被遠處的皇后瞧見了,連忙貼耳對身邊的宮女說了一兩句,宮女小跑了出去。
完顏亮揚長而去,回到馬場繼續揮著曲棍衝擊向前,他集其全力,瞄準馬球,一絲也不退讓,接著下來好幾發,他都順利進球,似是所向無前。
又待中場,完顏雍與李石騎馬居一起,望著面色凝固的皇帝,他倆略加有些不安。
「這岐王不肯退讓,今日若陛下輸了,咱們怕是也不好過!」李石貼耳細語。
「所以,咱們要無形之中,幫陛下得球,再讓幾球!」
兩人相顧,私下達成共識,便順著馬場出行,完顏雍先於前頭攔下馬球,再轉而由李石接下揮於離皇帝近的點,又在前佯作失手,與球失之交臂,幾番波折,他讓球停手,皇帝很快便進了幾球,快感十足。
球場賽制,並非由完顏亮想象的那般順利,他見了皇帝進球,愈加焦躁,用盡解數投入賽球中,終而響起一鈴,銅鑼聲連連響,皇帝揮進了最後一球,龍顏大悅,下馬回了皇座,愜意的接過祗候人手中的漢巾,擦拭著額前的汗水。
球場眾人皆躬身在前,齊喊:「陛下英姿,球技精高,微臣愧之不如!」
唯有完顏亮一人,徵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完全失算了,本以為一衝而上贏過皇帝,卻不成想臣子之心皆奉於君,暗地的明面的為這皇帝討回面子。
「王兄,快跪拜,快!」完顏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襟,他才不情願的伏地躬身。
「嗯嗯,眾卿家起吧!朕亦是騎術不精也,前幾發,失意了!」
他喜滋滋的抬手眾人起,昂首瞧著完顏亮失落的樣子,便覺爽朗,輕靠在龍椅上賞景吃茶,皇后方才身邊所站宮女,悄然而至龍椅扶手旁,細聲朝了他耳中說了幾句話,他低頭輕瞧了瞧不遠處而坐的那襲鮮衣,暗自譏笑一番。
片刻,他對身邊的完顏雍道:「烏祿,朕今日才見得,你這孩子也打的一手好球啊!」
「皇兄稱讚,臣弟愧不敢當,只是親母善此技,幼時得她指教,便略懂一二,但比起陛下,臣弟甘拜下風!」完顏雍恭恭敬敬的抬手自謙。
皇帝便抬手眾人飲酒吃菜,左右笑顏瞧著面前擊球的人,再瞧了完顏雍那目光,皆在對側的清雅身上,便暗自喜樂說:「朕忽想起來,烏祿,你上次上表說要冊立新夫人,我瞧著冊封人也是你舅家的表妹?」
這突如其來的一陣問,完顏雍在場面上,卻不知如何答覆,礙於完顏亮的威視,他未曾作答,只靜靜斂著面淺笑著。
「李卿!」
李石剛要喝上一口茶,便被皇帝喚去:「微臣在!」
「把你那個穿鮮衣的女兒帶上前來!」他指了指清雅。
父女兩人並排而站,立於皇帝前面再三行禮參拜。
「李卿,朕想著你是有意把你這姑娘許給烏祿,朕今日心情舒暢,便由朕做主許一段佳話可好?」皇帝又繞著手中的鐵環,在指間沙沙而過。
「太祖曾言甥舅之家有周姬,齊姜之意,你兩人是表兄妹,正好成了此意,烏祿你可有名位給這姑娘?」
「微臣……」他欲言又止,亦是未說下去。
「便封個夫人,此乃駙馬爺的外甥女,亦不能委屈了她!這皇室間,許久未曾有過喜事了,烏祿你便將這婚事好好辦了,讓王嬸,李卿,還有姑父姑母都高興高興。」
完顏雍慢長揖在前答了句:「微臣謝陛下隆恩。」
「微臣領旨,謝陛下隆恩!」李石連忙躬首答謝,不付吹灰之力便成了心中大計。
一旁的大長公主,笑意盈盈的望著皇帝道:「陛下乃是聖人也,愛重宗室兄弟,竟這樣為祿兒著想,二哥哥若在,瞧了陛下這樣仁愛,必會感懷。」
她是個瓷悲心腸,想起了自己的兄長,便眼中橫淚。
「姑姑莫悲,姑姑莫悲,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多為幾個兄弟想。」
「瞧著這樣,我這老姑母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只望你們兄弟之間,團結友愛,我也好百年之後,給你們父親和祖父一個交代。」
大長公主,自小寵著完顏亶,竟在他眼中,此等驕奢Yin逸,殘暴不仁的君主也能算是仁君,完顏亮唯有白眼以對,完顏雍聽後也私下親嗤了一鼻。
而一旁的清雅聽後,兩耳刷紅,連伏了地面行了個大禮:「陛下,請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