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來,您慢些,白天裡才下過了雨,夜裡路滑,”便於那方窄窄的柴房後門,清雅邁著輕巧的步子而入,為防驚動他人,翠荷便只挑了一暗燈,另一手拉過清雅的手。
“荷兒,咱們快些,爹爹一會發現了,便就不好了!”
她提著披風裙帶,急匆匆過那層竹簧,曲折小路走了半天,才到了微瀾苑的門口,她輕身而過,衣帶皆被露水沾溼,鞋襪也浸透了。
“二姊姊這是去哪了!讓我一頓好找來著,我聽的那絕美的琵琶聲便來找,瞧著你,是去私會你那情郎了吧!”
她才要邁了步子上石階而入苑中,卻見了清茹帶了翠菊與翠桃攔在了前面,一步也不肯讓。
“你說我現在要帶你去見了爹爹會是怎樣,堂堂國夫人私會他人,怎麼樣也要被浸了豬籠吧!”
她望著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又聽了遠處一陣嘈雜聲,心裡便愈發懼怕了起來。
“三妹妹,我勸你今兒讓開了,若不讓,你便仔細想著日後會如何,”她說罷便要從她身邊繞過的,卻瞧了三人如牆一般堵著。
正是這焦急的狀態,她抬眼瞧了惜意自廊上走了過來,乘著夜晚黑暗,她一個示意,惜意便首先重重擊打了清茹的側頸部,她暈厥在了自己的懷中。
清雅順勢便扯了那兩人過來:“你兩人,今日若敢將此事說出一個字,我便毀了你倆的鍥身文書,趕你們出府。”
“你……”翠桃與翠菊欲要說話。
“莫要覺得你倆有靠山,便實話說了,聖上親旨下來,往後便是連爹爹也要敬我三分,你倆人仔細想了明白!”
話罷,她便自兩人中間繞了出去,剩下的事兒便由了惜意來辦,惜意首先將清茹橫抱起往她瑤雯苑的方向去,那兩侍女見著情況,便也走在了惜意的身後,悄摸摸的不敢說話。
“我已然聽了幾人走過來了,便希望惜意不要碰上爹爹,”她疾步而行,邊走邊說。
“姑娘趕快回吧!主君一會到了!”
“我這滿身的露水,爹爹要發現了,便不知如何解釋了!”
“姑娘身上的花香,才是最要緊的!”
她聽後,便徵在了原地,親嗅了兩隻袖子卻是有股花香。
“衣衫可藏起來,這花香要如何?”翠荷問。
“荷兒,你跑快些去拿些酒來,拿些濃酒。”
“是!”
翠荷聽了便先小跑了庫房中去,她便獨自一人穿過花圃再上了繡樓。繡樓中便只有恭人坐立難安,在圍子榻榻前走來走去。
“姐姐,爹爹朝這邊來了,您趕快,趕快想著怎麼應對著,一會,我便裝了醉酒,你便說些話來,莫讓他疑心。”
恭人看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便連忙點點頭。她走進內室,將披風解下藏進了櫃中最深的地方,又將鞋襪脫下壓在了妝臺櫃下,回頭瞧來,翠荷已然提了兩壺酒前來,她便揉搓了一番自己的烏髮,靠在一方交椅上一手拿著酒杯,袒發而身著薄衫,薄衫亦是鬆鬆垮垮。
又想起什麼她便將酒倒在自個手心之中摸在了頭髮上道:“翠荷,一會,便要裝的像些,莫要爹爹看出破綻來。”
“好!”
“姑娘,主君上樓了!”翠荷開了窗扇來,小瞥了李石匆匆上樓的身影,立馬告知她。
正當時,一襲輕衣覆於交椅之上,她半倚著扶手口中開始哼著小曲,搖著手中的瓷杯一通飲盡,再提了酒罐子在身上抱著,頓時覺得酒氣上來了,一口憋的面紅耳赤。
李石已然開啟了門邁著大步子前來了,他首先入室,便見了四處冷殿灰暗一片,挑燈人上前來,他才看得清這屋中的設施。
“怎的也不點個燈,黑的像監獄一般!”
聽了他抱怨的聲音,恭人徵了一會才出了帷幔:“官人來做什麼?這都近三更夜了,誰人會點燈!”
她越發帶些小脾氣,扶著肚子說話,李石見了也就忍了忍道:“娘子怎會在此,清雅呢!”
“你找她做甚?你不是早不管她了嗎?”
“老夫何時不管她了,她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自老夫手了過的?”
“她人呢?老夫方才聽了一陣琵琶聲,似是岐王來了,那丫頭不會是跑出去了吧!”
“天天便是疑心這個疑心哪個,姑娘好生的在裡頭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