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讓了?”林一川也不想當人樁任由譚弈發洩。
譚弈一拳揍了過去:“你以為我打不過你?!”
啪的一聲。與當初雁行一掌拍封住燕聲拳頭的招式一樣,林一川的手掌也拍在了譚弈的拳頭上,含勁一吐。
譚弈噌噌後退了兩步。在他作勢撲過來之前,林一川朝衙門裡努嘴:“你不是聽到督主遇刺的訊息才從國子監趕過來的嗎?”
與林一川在東廠大門口打一架重要,還是進去看望義父重要,譚弈曉得輕重。指著林一川點了點,扭頭進了衙門。
林一川衝林一鳴瞪了眼。嚇得林一鳴連滾帶爬往東廠衙門裡跑去。
“小爺我當了十幾年紈絝。還治不了兩個小爬蟲?”林一川下巴揚起,負著雙手,悠悠閒閒地步進了旁邊的巷子。
大概是離東廠太近。這條巷子沒有人經過。僅有幾戶人家入夜之後關門閉戶,連燈火都吹熄了。極淡的夜色籠罩著小巷,林一川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成了一體。
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來扯住了他的胳膊,將林一川拉了過去。
被人用胳膊肘抵在牆上,林一川輕輕笑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的人調侃道:“丁大人,你個子矮了些。踮著腳累不累啊?”
沒想到林一川嘴裡蹦出這句話來,矮了他半頭的丁鈴氣白了臉:“你給本官老實交待。今天御花園行刺的人是誰?你與珍瓏有何關係?”
“呀。”林一川詫異極了。他撥開丁鈴的手道,“丁大人竟然懷疑我?怎不向東廠告發我?”
“老子看笑話還來不及呢?幫東廠找刺客,吃多撐著沒事幹?”丁鈴氣咻咻地說完,小眼睛轉得靈活之極,“可是本官卻不想被矇在鼓裡。你若不說,我就寫封匿名信投進東廠。”
他用腳踢了踢林一川的靴子:“不是想替對方遮掩腳印,你使勁蹭那塊泥地做什麼?”
“笑話,我在御花園的地上站了站,就成了幫兇?”林一川打死不認賬。
丁鈴湊近他道:“反正本官是絕不會相信你投靠東廠。你說,如果當初本官收留了你,你不是走投無路,還會投靠東廠嗎?”
林一川哈了聲道:“想當初是誰冒死把你從山西揹回京城的?一碗止瀉的草藥,一頓飯就把我和燕聲趕出了門。還四處造謠說小爺要賴你家不走了。丁小眼,還有比你更小氣的人嗎?”
“你叫本官什,什麼?”丁鈴努力瞪大眼睛。
惹得林一川噗嗤笑了:“丁大人,父母生的,眼睛小瞪也瞪不大。沒事我就走了。”
丁鈴看似拿他沒辦法,在林一川走出兩步後,他突然說道:“本官去年走了趟邊城。關外的韃子偷襲了戶部押運棉衣的隊伍。今春邊城外有三個寨子被屠了。本官見到一個沒死的人,他躲在捉野獸的坑裡,說屠村的人是咱們的軍隊。”
林一川回過頭:“丁大人和我說這些做什麼?還想讓我幫你查案?”
“聽說戶部給軍隊做的夏衣訂單被東廠拿走了。譚誠收下你,不就是讓你給他賺錢麼?”丁鈴從黑暗中走出來,“本官想讓你在這批夏衣上做點記號。”
林一川當沒聽見,扭頭就走。
丁鈴咬牙:“會的,你一定會幫本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