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勝和穆瀾看著兩人在書架旁嘀咕半天,以穆瀾的耳力也沒聽清楚說了些什麼。謝勝卻見不得林一川對梁信鷗的態度。見他直送到院門口才迴轉,擦著鐵槍就道:“我看這間屋子犯煞。林兄家境好,不如搬離吧!”
省得礙眼!
林一川怔了怔,掩了房門道:“謝勝你就是太傻了!”
“誰傻呢!”謝勝心裡憋得慌,提槍就站了起來。
“他是去套訊息了。”穆瀾幫林一川解釋了句。
林一川大笑:“還是小穆知我。”說著將從梁信鷗處聽到的訊息說了,“東廠說這事不是他們乾的,你們信嗎?”
“除了東廠,誰還有那能耐掉換庫銀,再壞了河堤讓侯知府頂罪?”謝勝對東廠素來沒有好感。
穆瀾卻覺得不對勁了:“如果東廠想要侵吞河工銀。已經得手,為何還要毀壞河堤?庫銀入庫,侯慶之他爹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只得暗中變賣家產,籌銀修好河堤,吃個啞巴虧。這事捅出來,全是河堤毀了,大水淹了山陽縣。倒想是有人故意想把這件事捅出來似的。”
事情捅到了京中。侯慶之的外祖父為替女婿申辯,一頭撞死在金殿上。他外祖母抬了棺到大理寺坐等女兒女婿被押解回京。她生怕唯一的外孫有個意外,不叫人去國子監告訴侯慶之。哪曉得今天侯慶之休沐,去外祖家。這才知道家破人亡,一時間氣血上湧,乾脆轟轟烈烈地站在御書樓頂上抹脖子自盡,把事情鬧大。
聽了穆瀾的分析,林一川和謝勝都同樣的表情:侯慶之該不會白死了吧?
侯慶之回國子監前,想再飽食一餐。偏又遇到了穆瀾。
荷包裡的那隻玉貔貅隱隱發燙。底部是個印章。穆瀾因此想到了錢莊存放的東西。她沒有告訴林一川和謝勝。藉口快宵禁了告辭離開。
林一川不容她推辭,送她回擎天院。
穆瀾一直以為林一川有話想單獨對自己說。哪知走到了擎天院門口,林一川也沒有開口。她進了院子回頭,林一川還站在門口。燈籠的光半明半暗,將他的五官勾勒得分明。他微微望著穆瀾笑著。那雙眼眸中有著穆瀾看不懂的東西。
隔了一個月,穆瀾總覺得林一川變了。從前像出鞘的劍。如今,有了藏鋒的感覺。
她只是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夜色裡,穆瀾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林一川喃喃說道:“小穆,你好像又多了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他也覺得穆瀾變了。穆瀾喝了很多酒。滿身的酒氣。她和誰一起喝的酒?卻不見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在林一川的經歷中,逢場做戲,赴宴請客會飲酒。高興時會飲酒。還有就是犯愁的時侯。
林一川想都沒想,就把穆瀾飲酒歸到了第三種情況。
“看來,我真是離開的久了。”林一川摸了摸胸口,厚厚的繃帶裹著傷。他想起謝勝的話。如果玄鶴院宿舍真有咒怨,沒準下一個有危險的人,還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