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瀾笑得極其可惡:“茗煙去做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找你賺銀子的。”
是啊,百般懷疑。卻沒有證據證明茗煙刺殺樸銀鷹時,穆瀾在場。
“林家投了東廠,大公子要去告發我嗎?告我什麼呢?茗煙行刺時,我醒著?哦,我還會武功。實在是值得懷疑。”
東廠!藉著樸銀鷹在凝花樓被刺,拿自己要挾父親,迫林家投靠。逼他親手殺了那兩尾鎮宅龍魚。這個仇他非報不可。林一川沉著臉道:“凝花樓的事我不會再提及。這二兩銀子我也不會還你。它會提醒我記住那件事。”
穆瀾無奈:“行,你就留著吧!總有一天我會拿回來的!”
“你收了我的銀子,還沒說怎麼捉弄他的!”
“你堂弟出四千兩……讓我幫他考入學試。買座位和我挨在一塊。我不幫他,他豈不就抓瞎了?”穆瀾慢悠悠地說道,“對得起你花的一千兩吧?”
“考完入學試我補你三千兩!”
真大方!穆瀾換了張笑臉,沿著青石板砌成的山道往上走:“大公子這麼大方。我對二公子真是一點愧疚之心都沒了。”
“我還不知道你?讓你損失三千兩,你一定會幫那草包考過!”林一川沒好氣地說道,“既然我願意花錢。自然就要做到最好。讓林一鳴考不過入學試,免得進了國子監被他粘著不放。貴是貴了點,也不算賠本買賣。”
穆瀾就想起了沈月那件事:“你花兩萬兩替沈月姑娘贖身,沒見你求回報啊?匿名替人贖了身,沈月姑娘都不在京城了,難不成叫著恩公,天天為你祈福,大公子就心滿意足了?”
“回報必厚過我付出的兩萬兩。要不要和我打賭?”林一川笑了起來。
那翹起的唇角洩漏出他的好心情。穆瀾不明白了,難道還有自己沒看懂的地方?她好奇地問道:“賭什麼?”
“四千兩銀子。你贏了可以賺翻倍的錢。輸了。就把一千兩還我。不幫林一鳴,我也不付那三千兩。”
真是個奸商!摳門!嘴裡說得大方,還是捨不得給自己那麼多銀子。
穆瀾的眼睛動來動去,目光閃爍,顯然內心在掙扎。林一川也不理她,徑直朝前走。
反正銀子都是他給的,大不了當自己沒賺過。穆瀾實在不解,快步追上他道:“賭了!”
林一川得意地笑道:“雖說兩撥人打了一架。沈月中斷撫琴,也沒有出現誰輸誰當街大喊不如對方的尷尬。於雙方名聲無損。得罪了權貴公子,沈月不說清楚能離開京城嗎?我又沒有蒙面出現。一查就知道是我攪的局。許玉堂和譚弈都不是蠢材,事後一想,只會感激我。譚弈會試高中,為官後回想這件荒唐事,能不謝我?國子監隸屬禮部管轄。許尚書能不記這個人情?我得到的好處,豈是區區兩萬兩就能買到的?”
“狡猾啊!”穆瀾原以為他害怕被人家查出來。沒想到林一川故意使了招欲擒故縱。兩方找上門來這般一解釋。誰不承他的情?
她磨磨蹭蹭地拿出還沒捂熱的兩張銀票。林一川捏著銀票一頭,穆瀾卻苦了臉捨不得鬆手。
“喂!願賭服輸!”
穆瀾嘟囔著:“我知道……我就再多摸一會。”
戀戀不捨地鬆了手,林一川飛快地將銀票揣進了兜裡。好不容易從小鐵公雞手裡摳出了銀子,他高興得不行,胳膊就搭上了她的肩,低頭直笑:“別垂頭喪氣了。將來有的是從我荷包裡摳銀子的機會不是?”
說話的熱氣撲在她的耳朵上,癢得穆瀾嗖地紅了臉。她使了個巧勁,輕鬆甩掉了他的手,怒道:“說話就說話,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她瞪了他一眼,蹭蹭沿著山道快步走了。
林一川嘖嘖兩聲,鄙夷地說道:“小鐵公雞!輸也是輸我的銀子,至於這麼生氣麼?喂!小穆,等等我!”
他拔足追向穆瀾。
“你胡喊什麼?你別跟來啊!”見他故作親熱地叫著自己,穆瀾更不想和他一起遊寺,轉頭喝斥道。
“小穆,你真小氣!要不要賭我能否追上你?就剛才的賭注!”她越迴避,林一川越開心,大笑著朝她跑去。
她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當眾施展輕功。穆瀾啐了口,加快腳步往山上跑。
兩個人在山道上對罵追逐,笑聲直透山林。
上方山道盡頭,虯扎古樸的迎客松下,穿了件普通淺綠綢衫做書生打扮的世嘉帝正遠遠地看著穆瀾輕盈如鳥的身姿。他屈尊結交,她卻不珍惜,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小穆?”
還是上的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