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雙手往桌上一抄,一張張牌九輕輕鬆鬆從他手中消失。林一川目力不差,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看清楚。他心裡瞭然,穆瀾這手藏牌的功夫,流香賭場的管事發現不了。
“林大公子滿意了吧?”
誰要他答應告訴自己怎麼出千的?林一川哭笑不得。
他敏銳地發現穆瀾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笑意,突然反應過來。差點就被這隻貪財的小狐狸騙了!
看來,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就不用再繞圈子了。林一川深吸口氣,朝穆瀾抱拳長揖首:“穆公子,在下想請您引見尊師杜先生。請他替家父再診一次脈,醫治家父的病。請穆公子成全在下一片孝心。先前如有得罪,在下給你賠不是了。”
終於等到林一川道出真實意圖,穆瀾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他仍裝出一臉懵然的表情,偷瞟著桌上的銀票不語。
“出千沒被當場抓到。賭場管事無能。公子贏的理所當然。”林一川將銀票推到了穆瀾面前。
“可是凝花樓的賬……”
“我請客。”
穆瀾呵呵笑著,將銀票直接收了,卻不答話,只盯著林一川的荷包。
是嫌銀子不夠,還是惦記著他那二兩銀子呢?林一川心中微動,從荷包裡又拿出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放在了穆瀾面前:“這一萬兩是酬謝穆公子的。”
林一川好大的手筆!荷包裡隨手揣著萬兩銀票。怪不得老頭兒說,結識他就等於挖了個銀礦。
穆瀾笑咪咪地拿起銀票仔細檢視了上面的簽押,確認無誤後揣進了兜裡:“先說好啊。引見可以。我那師父肯不肯治你爹,我就不知道了。”
“穆公子這麼聰明。能刻意來找我,想必一定有辦法說服令師。事成後在下再酬謝公子一萬兩。絕不食言。”林一川最不怕拿銀子砸人。只要能請到杜之仙,莫說幾萬兩,一百萬兩他都捨得。
“成交!”穆瀾心裡樂開了花,往掌心啐了口唾沫伸向了林一川,“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擊掌為信!”
不還我那二兩銀子,我就繼續噁心你。
又是噁心的口水!
穆瀾那雙清亮的眼睛望著他,催捉著他。林一川緊咬著牙,艱難地伸出了手掌。
“啪!”
林一川深吸了口氣,將哆嗦著的手掌飛快背到了身後:“天色尚早,穆公子再歇息一會。開了城門,我來接公子去見令師。”
他抬腿就往門外急走。
這麼著急去洗手啊?穆瀾忍著笑拖時間:“大公子不怕我是騙你的?如果我只是個騙子呢?這十來萬兩銀子不是打水漂了?”
林一川驀然回頭,眼神像冬日凝結的霜,冰寒之氣大作。
穆瀾大笑:“天明開了城門,我就帶你去見先生。”
他的笑容讓那張俊秀的臉瞬間堆滿了陽光。林一川看得愣了愣。
穆瀾故意將手掌揚了揚:“我們不是擊掌為信了嗎?”
手上的口水!林一川被提醒著,下意識使勁甩了甩手,頭也不回沖出了水榭。
聽到腳步聲消失,穆瀾迅速掏出銀票一張張數著,眉開眼笑:“林家大公子是挺厲害的,繞來繞去,就怕我不肯幫他請老頭兒治他爹……還是沒我厲害,已經到手十一萬六千兩呢!”
老頭兒的計劃倒是進行得順利。如此一來,定能從林家摳出幾十萬兩接濟淮河災民。
只是茗煙節外生枝,殺了仇人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林一川不會讓東廠知道凝花樓的舞女茗煙是刺客,會悄悄將她葬了。
“傻姑娘。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能辦到。”穆瀾輕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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