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六子天天倒黴,不是出門被人甩巴掌,就是半路上被不知從哪裡掉下來的石頭砸的腿瘸,今天更倒黴,被人打斷了一條胳膊。
六子到現在還是懵的,剛才他剛走到衚衕口,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帶了一幫人圍住他,說是他調戲了漢子的媳婦,上來就揍他。六子捱了打,還被人吐唾沫。
這會回家躺著,六子憋屈地哎呦哎呦正叫喚,結果王財旺進來劈頭蓋臉就給了他一巴掌。
“老大,怎麼連你也打我,我可什麼都沒幹。”六子胳膊吊著,臉又被打腫,慘兮兮的。
打了六子一巴掌,王財旺還不解氣,甚至想殺了六子。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幫人,身手很好,教訓人比王財旺在行多了,都沒人找王財旺收拾人了,再這樣下去,他和六子就得喝西北風。
“說,你又揹著我幹什麼了!”王財旺生氣地指著六子鼻子問他。
六子揹著王財旺就幹了一件事,就是收了馬七餅的銀子去抓團圓。
“老大,就這一件事,可她說放過我,不追究了。”六子沒想到這事還連累了王財旺,儘管害怕團圓,六子還是決定去問問她,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門一關,王財旺叫六子老實躺著,都這樣了,再不長記性地去找人家,那就是死路一條,“去啥去,哪也不準去,給我老實待著。都說了叫你別貪那十五兩銀子,你偏不聽,現在知道後果了吧!”
“老大,難道咱們就這麼忍氣吞聲,當縮頭烏龜?”六子自己是無所謂,這不是為王財旺不值嘛。
王財旺不是六子,他清楚現在這情況,能當縮頭烏龜就算好的,“人家捏死咱倆,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不忍著難道雞蛋碰石頭?你知道馬七餅有多慘嗎?”
馬七餅被送到賭坊時,已經被割了舌頭,賭坊的人叫他交出謝菜刀的菜譜,他寫不會寫,說又說不出,嗚嗚半天,賭坊的人沒了耐性,就叫他還清欠的銀子。他一共欠了一百多兩,根本拿不出,最後馬七餅身上的銀子被搜刮一空,兩條腿和兩條胳膊都被打斷,扔在了街上。
六子聽到這,老實了,王財旺也不出去了,兩個人就在家裡當縮頭烏龜。
按說馬七餅人不見了,對香滿居來說沒什麼影響,可香滿居竟然關門了!
常富貴正在跟他大姐哭呢,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大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多無法無天,去了酒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酒樓砸了個稀巴爛,還說酒樓開一天,他們去砸一天,酒樓沒法開了!”
常梅問常富貴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常富貴指天發誓說沒有,“大姐,酒樓的食客比夥計都少,我就差把他們供起來了,沒得罪人。”
沒得罪人,那就是有人故意找麻煩,常梅讓常富貴先回去,明天起衙門的官差會去香滿居門口守著,看到去找麻煩的人就抓。
第二天,香滿居門口多了五個官差,果然找麻煩的沒來,常富貴就放心了,一放心他就手癢,就來了賭坊賭。剛開始他手氣特別順,一直贏,贏了有幾百兩,他就一下壓上,想要發大財,結果幾百兩都輸了進去,常富貴不信邪,還賭,輸紅了眼就拿出了香滿居的地契來,結果……又是輸,被扔了出來。小風一吹,常富貴才反應過來壞事了,他把香滿居輸了!
三更半夜,常富貴哭爹喊娘地來找他大姐常梅,常梅聽了差點被氣死,可看著弟弟哭的這麼慘,她又不捨得不管,就求方仕德想辦法。
方仕德直接說他沒辦法可想,還警告常梅,再拿銀子給常富貴,那她就甭想當這個縣令夫人了。常梅聽方仕德把話說的這麼重,面如土色,真不敢管常富貴了。
不光常梅不管常富貴了,他其它七個姐姐也被姐夫勒令不準管他。沒人幫他,常富貴是連反抗都沒反抗一下,就看著他的香滿居被收走了。
這事是秤砣來跟團圓說的,他說的口乾舌燥,喝了口水又說,“首兒沒跟你說?我還以為他早告訴你了呢。”
“沒有,他天天去鎮上,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根本就見不到他的人。”團圓本來也以為,嚴明安回來,兩個人能天天見面,可實際上除了那天晚上一起吃了炭烤豆腐,她再沒見到嚴明安,嚴夫人也說他整天忙的見不到人。
秤砣幫嚴明安說話,“他忙完正事就有空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