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距離顧家不遠,村東口的那塊空地上,也很快壘砌好了三個土灶。雞鴨魚肉以及各種蔬菜,更是如流水般搬運到了顧家院子。
整整三天,八十桌的流水席,幾乎整個大灣河村的村民都過來湊熱鬧了。自然遠在臨仙縣城的外祖方家,也是拖兒帶女全家總動員。此外,附近的地主鄉紳,也聞風而來,後頭還跟著好幾位媒婆。
甚至,清水縣知縣以及臨仙縣知縣,也聞訊過來討了一杯水酒。
沒法子,顧三哥雖說跟清水縣知縣同是七品,因為是翰林院的庶常吉士,屬於京官,自然要高半階。何況在大啟,只有正經翰林院出身,將來才有機會晉入內閣。
兩位知縣,乘機結個善緣都來不及,自然不會輕易將人給得罪了去。
等到兩位知縣藉口還要處理公務,匆匆離去後。眾人又是一通跪拜,目送著兩位知縣離去,心裡幾乎同時冒出個念頭:這顧家看來真要起來了。
顧琬身為顧三哥唯一的嫡親妹妹,毫無意外地成了巴結的物件之一。但顧琬是誰,且不說本就聰慧,何況這樣的場面上輩子時真沒少經歷。
那一張張刻意討好的嘴臉,哪怕換了個時空,似乎也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因為有些膩味,顧琬轉身的功夫便順利開溜。
“看來我猜測的沒錯,顧姑娘你果然在這裡。”就在顧琬跟她家小糰子一人一熊,在後山找了棵粗壯大樹,正準備坐下來休息之際,就聽到樹下傳來個甚是熟悉的聲音。
不是程仕遠,又是哪個。
“你咋過來了?”原不想搭理人的顧琬,最終還是從樹枝間探出了大半個腦袋。
見程仕遠竟然也挽起了袍子,躍躍欲試地往上爬時,顧琬趕緊阻止道:“可別,放過這棵可憐的樹吧。”
“這樣啊。”程仕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隨後張開了雙臂,一副“那你下來我護著你,要不我就上樹”的架勢。
“……”顧琬明顯讀懂了程仕遠的意思,偏偏她壓根不想下樹,怎麼辦?
半盞茶過後,顧琬被迫被程仕遠抱了個滿懷。
“問你個事兒。”
“嗯?”
“你當真春闈落榜了?”
“讓顧姑娘你失望了。”
“失望倒是談不上,有點點意外而已,畢竟你當日可自信滿滿,說會考中進士來著。”
“所以顧姑娘依舊準備退親?”程仕遠眸色一沉。
“嚇?”顧琬愣了愣神,詫異自己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提出退親,著實不像她此前的風格,“那個,你當真答應退親?”
“自然是……這輩子都絕無可能!而且……”程仕遠湊到了顧琬耳邊,輕聲道。
“而且?”那溫潤的氣息輕輕吹拂過顧琬的耳際,帶著淡淡的墨香,癢癢的。顧琬的小臉瞬間紅了。
“讓顧姑娘你失望了。”
“你!”這回顧琬可算意識到了什麼,可下一秒她的下巴已被程仕遠扣住,微啟的櫻唇迎來了如暴風雨般猛烈的碾壓。
小糰子趴在樹枝上,頂著一對黑眼圈,好奇地向樹下張望。突然,樹枝承受不住那分量,發出一聲輕微的“咔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