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扔進河裡,之後再報警,只要沒有影片證據,再加上一些人為的操作——想掩蓋一下相差一兩個小時的死亡時間,根本不難。”
場地的最後一排角落椅子上,謝淵搭著腿,聲調冷漠,不慌不忙,卻像是在陳述一個已然暴露的事實。
此時是他們參加葬禮的第十分鐘,經過了短暫的分開,眾人又聚集在了一塊兒,021和049聚精會神地聽著謝淵平淡得像是一條直線的分析嗓音,不得不產生了一些智商方面的佩服。
大家同時進來,怎麼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呢?
只有溫錯在聽到這個故事之後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情緒,正如謝淵所想,他心思細膩敏銳,又見過太多不公和光明下隱晦藏匿的骯髒,想聯想到所有情況中最接黑暗的故事,其實沒有那麼困難。
他偏頭望了望此時正倒在謝淵腳下的一個陌生男人,手指不經意的顫了顫。
這個男人才是他們會聚集到最後一排來的原因,就在兩分鐘之前,謝淵聽完來賓對王雪梅的不滿,也不知究竟想到了多少,便轉頭走到後排,趁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打暈了這個看起來像是一個人來的黑西裝男人,從這男人手裡拿到了三支未點燃的香。
好像個強盜……
溫錯默默地看了看謝淵那張和他一點都不像、也更不可能會像他雙胞胎哥哥的臉,鏡片下的眼睛微微一彎,不合時宜地高興起來。
謝淵這些毫不猶豫的霸道的習慣,倒確實不是什麼好人能做出來的事呢……這一點和他哥哥像就行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張小洋的死源自於他的父母,然後被偽裝了貪玩墜河,那怨氣變大還是能理解的。嗯……他的父母?又是怎麼死的?莫非是變成鬼的張小洋回來復仇了哦。”049晃了晃腿,高幫的鞋跟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脆響。
她餘光瞄見惴惴不安的司機,有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司機又在這一家三口的死亡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如果司機沒有害張小洋,那害的應該就是張小洋的父母了,這才會被鬼魂拘禁,一直留在怪談中。
雖然很有疑問,但這個場館給他們帶來的資訊量無疑已經是巨大的了,絕對屬於收益大於風險的那一類空間——起碼對他們來說是這樣。
失蹤的某個人怎麼想,就和他們沒關係了。
“話說回來,”049此刻才突然想起一般,停下了晃腿的動作,“領隊你……是不打算管林了嗎?我看之前你和他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她的試探沒有任何效果,謝淵仍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和021為了道歉給出好處,反而襯托得林什麼都沒給,讓領隊不高興了?
她默默的想著。
“還有一點,竟然資訊已經得到了,那麼該是時候該想想怎麼出去了,是張小洋把我們拉進來的,恐怕我們想打破這個場景也需要藉助張小洋的力量。”021雙手抱在胸前,沉著道,“而且想借助鬼的力量,勢必要先找到林,現在應該只有他可能會接觸到我們接觸不到的東西。”
像這種偽空間,無論在哪個等級的怪談遊戲裡,都會是同型別殺意中的佼佼者,對參與者們的考驗通常都是難度數一數二的,因為他們不僅在進來之後要注意自身安全,還需要破解某些鬼魂被死因束縛之後形成的特殊規則,再之後還得找到離開的出口。
他們剛才已經試過,想直接從兩側的通道出去是行不通的,每當他們踏出那一步,腦海中就會產生令人毛骨悚然的水流聲,然後像是被悶在了很深很深的河中,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也是在試探出口的時候,他們才注意到每一個來這裡的賓客手裡都有三支香,可以到香爐前點燃並插上表達自己對亡者的哀悼和祝願。
可是香只能從大廳那裡領——真正舉辦葬禮的那天才會有,他們這些外來者已經沒有機會拿到了,於是地上這個倒黴的男人便遭到了謝淵的毒手。
“管。”謝淵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還帶著延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