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朗這個時候才收回手,找了個張板凳坐了下來,雙手扶著自己的臉,歉然道:
“對不起,我激動了,一想到昨晚死去的那一家子,我心裡就有點難受。
孫克旺是死有餘辜,但他沒死,然而,最不該死的,還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今晚如果不解決掉那頭殭屍的話,村子裡可能還會有人繼續死,我不認為崔老頭能夠控制住那頭殭屍,哪怕那頭殭屍生前是他的姘頭。”
周澤長舒一口氣,身上的甲冑慢慢地褪去。
“放心吧,今晚不可能再出問題了,我回床上躺一會兒,等到了晚上時再喊我起來,還有,老許你最近是不是自己偷偷去健身房了,這手勁變大了啊。”
說完,
周澤轉身走向了臥室。
許清朗一個人坐在板凳上,
他鬆開遮著自己臉的手,
有些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在剛才,
那股子暴力的殺意像是沒辦法剋制住一樣,這是一種自體內升騰而出的本能衝動,是一種恨不得把自己眼前可以殺死的生命徹底蹂躪的渴望。
而後,
許清朗伸出舌頭,
舔了舔自己的掌心,
掌心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好好味哦。
………………
入夜了,
興興許是燒了冥鈔的關係,孫克旺家裡死人的事情還沒曝出去,再加上村裡人住得散,孫克旺平時都是跟一些狐朋狗友交往,也因此,他一天沒在村子裡出現,也沒村子想著去看看。
也因此,這一夜,村子裡的主題依舊是平靜。
孫克旺被周澤綁在了槐樹上,嘴裡照樣塞著東西。
周澤自己則是在下面靠著槐樹站著,他在等,等昨晚的那個老太重新出來。
化身殭屍,上輩子的仇恨加上血親復仇的衝動,老太婆對於殺死自己這個兒子有著難以遏制的執念。
她會來的,
肯定會來的。
孫克旺的身上被周澤用指甲刺出了幾個口子,鮮血不停地滴落下來,不會讓人死亡,但這就像是放點兒血吸引鯊魚一個道理。
許清朗站在邊上,他的臉在夜幕之下,顯得有些陰沉。
到了後半夜時,
風慢慢地大了起來。
遠處菜田裡,走來了一個佝僂的身影,崔老頭一個人走了過來,走到了距離周澤不到十米的位置。
這次,他沒有帶斧頭,背上也沒有弩箭。
這讓周老闆心裡有一點點的失望,他多麼希望崔老頭再對自己射幾箭,然後自己身上鎧甲浮現完美格擋攻擊,好找回昨天的場子。
但崔老頭今天的架勢,就差舉著一面白旗了。
“來談談吧。”
崔老頭看著周澤,很平靜地說道。
“好像沒什麼好談的。”周澤搖搖頭,“那個老太婆被你困住了麼?但你能困住多久,她忍不住的。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比我更瞭解殭屍的人,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