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家門口的時候,瘌痢頭停下了腳步,這家男女主人在吵架。
吵的還挺兇,摔鍋,摔碗了都。
饒有興致的聽了幾嘴,移動腳步,繼續敲著梆子。
“咚!——咚”“咚!——咚!”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夜半時分,小心走路。”
從南城到東城,又停下了腳步,這家男女在打架。
打的還很兇,巴掌聲不斷,聽意思,女人還挺喜歡的。
瘌痢頭會心一笑,見怪不怪了,用屁股想都知道男女在幹啥。
繼續朝著城北而去,這趴牆根的毛病很多了。
瘌痢頭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改不了了。
碰到有意思的人家,都會停下腳步,偷聽那麼幾嘴。
五更天的時候,梆子聲一慢四快,“咚!——咚!咚!咚!咚!”
“五更了。”對應時間,凌晨三點。
(更夫在城裡是不可缺的職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為什麼到凌晨三點就斷更了。那是因為,六更天,都五點了,睡得早,自然起的早,六更天完全沒必要。)
打完五更天,瘌痢頭回家侯著,消化這一天趴牆根的見聞。
城南馬荒和家裡媳婦兒吵架了,還不是姓馬的不是個東西,去賭場輸紅了眼,把自己婆娘押在了賭桌上。
“姓馬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老孃真是瞎了狗眼怎麼看上去。”
“慧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賭場老闆砂仁不眨眼,吃人不放鹽,你就當救救我吧。”
“馬荒,你,嗚嗚嗚嗚……”
嘴中呢喃著二人的對話,瘌痢頭洗乾淨躺在了床上。
最後慧娘委屈的哭了,哭的很厲害。
這馬荒,瘌痢頭還真認識,贏了錢還請自己吃痛席。
慧娘長得可真水靈,比紅昭院的姑娘帶勁多了。
城東頭陳家大兒子今晚洞房花燭,小兩口打架,打的那叫一個兇,也不說悠著點。
“我願陪你一起走過春,夏,秋,冬!”
“我願陪你,嚴寒酷暑!”
“大山!”
“嬌嬌!”
然後就開始互毆,昨天白天也沒見識見識,這陳大山娶的媳婦兒什麼樣子。
城西殷泰,與自家媳婦兒,密謀著如何以次充好。
殷泰開了家肉鋪,瘌痢頭也去買過,味道還不錯,就是最近幾次,分量有點不足。
懷疑是姓殷的稱不太準,前幾天沒聽到。
今天就密謀往肉里加水,真的是越來越黑了。
當聽到明天把牛棚裡的病牛,老死的牛宰了端到鋪子裡面去賣的時候。
瘌痢頭,狠狠地鄙視了一番。
“泰哥,這幾天明顯比以往多了三兩賬目,早就讓你用這法子,你就是不聽。”
“麗娘說的對,以前是俺太過於老實了,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多賺一點?”
“泰哥,你這腦袋瓜子還是不開竅,注水牛肉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