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鼓點聲響起的時候,安靜的營房瞬間便沸騰了起來。
一個個計程車兵從溫暖的房裡衝了出來,在沒過踝腕子的雪地裡列隊。
而在最前方,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穩穩地戳在了那裡,鷹隼一樣的眼睛,正在掃視著麾下計程車卒。
三通鼓還沒有敲完,八個百人方陣已經在他的面前擺得整整齊齊。
另外兩個百人隊,一個是騎兵隊伍,負責外圍的探察警戒,一支步卒,今日卻是負責營盤值守。
張任滿意地點了點頭,比起半個月前,足足提高了十息時間。
揮了揮手,他沒有多發一言,隊伍卻是熟門熟路地開始沿著營房的外圍柵欄邊跑了起來。而跑在最頭裡的,便是張任。
每天的早課,不管天晴下雨,雷打不動。
除非是在作戰時候才會取消。
老兵們已經是習已為常,但新近加入計程車卒,卻是叫苦連天,原本以為新兵營的生活,已經是地獄模式,但沒有想到,進入軍營之後,才知道新兵營那完全是小孩兒子過家家。
在新兵營,反正大家都很菜。
但到了部隊之後,一群菜鳥碰上一群虎狼,那日子可就過得慘兮兮了。
老兵們輕而易舉能完成的任務,新兵們卻是步履維艱。
新兵營的指標,對於老兵們來說,只是及格線,而不是最終線。
特別是張任這個營。
一千戰兵,其中八百人都是白羽軍老卒,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只有兩百人是剛剛加入的新兵。
周全統帶的一個統制五千人,除了周全自己的老營之外,戰鬥力最為強大的,就是張任這個戰營了。
張任探親回來之後,交給他的,就是這樣的一支部隊。
彪悍的老卒們在張任的面前,一個兒都沒有炸毛兒的。
原因很簡單,張任這傢伙,塊頭大,拳頭硬,打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關鍵是,犯在他手裡,先是揍一邊,然後還要給你講道理。
身為讀書人的張任講起道理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聽得人頭皮發麻。
老卒們大多不識字,對於讀書人出身的營將,倒是另添一份尊重。
當然,也不是沒有刺兒頭,但在捱打,聽講道理,再捱打,再聽講道理的過程之中,也一個個的都心服口服了。
老兵如是,新兵就更不用說了。
特別是當營將汗流浹背,脫下身上的衫子,光著膀子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就更沒有勇氣反抗他了。
那身上的傷疤,讓人忘而生畏。
一個能文能武,能說能打的頭頭,怎麼能不讓人服氣呢!
而對於老兵來說,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他們廣西的女婿,那就更要多給幾分面子了。
張任帶著麾下進駐杞縣已經足足一個月了。
他在周全大營的左側五十里處。
周全這個新上任的統制,膽子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