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輾轉,玄衣再次返回北河城來到聚賢閣駐地。和上一次來時的戒備森嚴不同,駐地大門外的空地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兩排威武的壯漢在一名老者的帶領下列著整齊的隊伍歡迎前來拜訪的各路武林人士。
玄衣整了整衣袍,隨著人流緩慢往前移動,好不容易行至門前。
負責迎賓的老者面帶笑容的拱一拱手:“敢問少俠是代表何門何派而來?”
玄衣微一停頓:“在下乃是荒火教49代弟子,道號旻。”說完將腰間掛著的荒火令牌亮了一亮。
不等老者開口,周邊聽聞的其他賓客有人出聲到:“荒火教是什麼門派?怎麼沒聽說過?”
“定是什麼小門小派!”
“就是啊!還49代弟子!不會是來騙吃騙喝的吧!”有幾人頓時附和到。
“這。。。”老者有些猶豫,但還是喚過一名小廝吩咐他領著玄衣,熱情的伸手一引:“少俠裡邊請!”
“多謝!”玄衣抱拳行禮,正欲動身,耳邊又傳來先前那幾人的恥笑聲。
“我賭這小子進去以後肯定大吃大喝,吃完了還打包帶走!”
“鄉下小子,沒見過世面正常!”
玄衣微微一笑,回頭瞪了幾人一眼,那幾人見玄衣還敢不滿的回瞪正欲挑起事端,突見玄衣眼冒綠光直視過來,幾人只覺彷彿被猛獸給盯上了一般,一股強大的窒息感傳來,嚇得紛紛呆立原地不敢動彈。
“哼!”玄衣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頭向裡走去,留下噤若寒蟬的眾人,後方的馬車裡下來一群男女,剛才一幕恰好被他們看見,為首一名中年女子望著玄衣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歡迎諸位大俠光臨!”迎賓老者眼尖望見著裝豔麗的中年女子一行,急忙一溜小跑迎了上來,態度恭敬而謙卑。
“小五,你繼續在此迎賓,我親自引著湘門的諸位大俠前去內廳!”老者對其副手吩咐一聲,親自引著一行人進入府中。
玄衣進入大堂,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稍坐片刻後,整個大堂便坐的滿滿當當。大量美貌的侍女紛紛端上酒菜糕點,宴會就要開始了。
“莫副會長,孔堂主到!”隨著一聲高喊,數道身影向著大堂內走來,玄衣只得放下筷子,跟著眾人一齊站起身來以示尊敬。
一名身著明黃色長衫的女子當先快步走來,堂主孔承望則神情肅穆緊跟其後,身後還浩浩蕩蕩跟著十餘人。玄衣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夏卿語,她一襲紫衣站在隊伍中後方,一臉生人勿近的神色。
“咳咳!”孔承望清了清嗓子,整個大堂頓時安靜下來,他抱拳一禮語帶誠懇:“感謝諸位同道賞臉光臨我聚賢閣。此次召集大家前來主要是為了商討碎月幫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勾結渦國禍亂武林一事!”他環顧四周,振臂一呼:“天下武林同道當合力誅之!”
“沒錯!竟然勾結渦國,這種背祖忘宗之徒,就當人人得而誅之!”話音剛落便有數人義憤填膺紛紛鼓譟響應。
孔承望雙手下壓,示意眾人安靜,他微一側身讓出身後的黃衣女子揚聲到:“諸位,下面有請我聚賢閣津海行省分會副會長莫雪大人講話!”
如雷的掌聲中,黃衣女子款款走至大堂中央,她掃了一眼面帶驚訝的眾人,極為自信的說到:“大家好,我是莫雪!”她的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低沉的女中音給人不同於她年齡的穩重感。
玄衣在人群中暗暗打量著這位與他一同進入聚賢閣的新晉護法,貌似她比他可混的好多了,自己混的連幫派都沒了,而她卻平步青雲,竟然已官至副會長。
莫雪侃侃而談,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充斥著強烈的自信,佈置的各項事宜也有條不紊,讓人不得不信服,而她的實力也從當初的A級升為A級,距離A+級只差臨門一腳。
“這次碎月幫的江陰四魔光明正大的踏足我北河城,我已向監察司大人報備過了,最遲明天就會在整個津海地界釋出通緝令,所有參加此次宴會的幫派,無論大小必須主動參與此次抓捕。”莫雪目光嚴厲的掃了在座眾人一眼問到:“有沒有問題?”
見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莫雪滿意的點了點頭:“為防有人向碎月幫暗通款曲,請在座所有幫會門派代表上前一步簽下字據!”
早有一名幫眾捧著一副巨大的空白畫卷鋪就開來,莫雪一指畫卷:“就從湘門的同道開始吧!”
湘門為首的女子快步上前拿起毛筆在畫卷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是其它唸到名字的幫會門派代表一一上前。輪到玄衣時,他也在畫卷上寫下了“荒火教旻”四個大字。
見各幫會代表均已表態,莫雪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我會把簽字卷軸上交給監察司的大人,待成功剿滅碎月幫後論功行賞!”說是論功行賞但又何嘗不是對眾幫會的一種約束,想來無論是通風報信或是出工不出力的都難逃責罰。
宣佈完了正事,接下來的宴會氣氛就熱烈了許多,莫雪、孔承望及聚賢閣的一眾中高層紛紛選定目標開始推杯換盞聯絡感情。
玄衣坐在靠角落一桌正自顧自美美的飲著小酒,原本同席數人還想和他交流一番,見此情景也就不再理會,玄衣更是樂得自在,前世的他最煩這些繁文縟節虛頭巴腦的交際。
“喂!喂!別喝了!聚賢閣的大人來敬酒了!”同席的一名青年輕輕推了玄衣一下,玄衣這才抬起微醺的頭望向來人。
“感謝諸位同道捧場!我先乾為敬!”孔承望豪爽的一仰頭,裝有半斤水酒的大碗瞬間見底。
“好!孔堂主好酒量!”眾人紛紛喝彩。
孔承望哈哈一笑,友好的和每一個人握了握手,直至玄衣當面,他愣了片刻有些疑惑:“這位兄弟很是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玄衣經歷數次死裡逃生,身體也被槐木牌多次改造修復,整體五官輪廓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非極為親近之人根本難以辨認。
玄衣哈哈一笑,拿起一杯水酒仰頭喝下:“相逢何必曾相識,在下荒火教49代弟子旻,見過孔堂主!”
“好!好!好一個相逢何必曾相識!當浮一大白!小兄弟好文采好酒量!”孔承望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
玄衣的眼神卻越過孔承望徑直看向他身後的夏卿語,夏卿語也緊緊的望著他,嘴角不知何時怪上了一絲嗔怪的笑容,方才她還有些不確定,直到玄衣一開口,她便認出了眼前在這賣弄詩詞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