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等待蛇妖恢復傷勢,玄衣不得不在巖洞裡再呆上一天,師傅的屍身快要腐爛,他只能將其草草埋葬待日後返回此處再行遷回。遍地的蛇屍給玄衣提供了果腹的食材使其免於捱餓。
一日後雲嵐鎮尚品酒樓,玄衣享用著面前的美食,不時捏起酒杯美美的飲上一口。蛇妖小月幻化成人形坐在他對面,她大口大口的喝著美酒,似乎對眼前的食物不感興趣,一襲黑色斗篷將她整個面容都隱藏起來,只留下修長的身形引人遐想。
兩人飽餐一頓後往玄衣住處返回,玄衣快步前行,小月緊跟身側。玄衣透過之前與其交談得知,他所購的房屋不僅僅只是一處極陰之地那麼簡單,後續出現在房門上的黃泉蟲也證實了這一點。
據小月所述,先前柳樹妖浣心竊取了一絲玄衣記憶後發現他與聚賢閣護法夏卿語關係密切,恰逢最近各大幫派在津海活動頻繁,便萌生了企圖控制玄衣暗中刺探情報的念頭,當她們三人主動上門拜訪之後,居然發現玄衣住所陰氣流轉源源不絕,充滿著怪異,但因浣心近期約了其他妖王進行交易無法抽出時間細細查探,故只留下幾隻小妖監視,交易完成後三人返回此地沒想到遭遇玄衣師徒,於是有了之前一場大戰。
兩人回到小院,院門緊鎖,門外的一排柳樹已不復存在,走進院中,一切物事還是保持著原樣,老舊的搖椅孤零零的棄在院中,輕風拂過微微搖晃,發出嘎吱聲響,彷彿師傅啟正躺在裡邊面容安詳的打著蒲扇。
玄衣抹了一把略有溼潤的眼角沉聲問到:“你們發現陰氣最強的地方在哪?”
小月細想了一下回答:“上次我們和小姐一起前來之時,發現陰氣主要是從廚房附近湧來,藉著燒水的由頭我去查探了一番,似乎源頭就是廚房外的一處牆角。”
“帶我前去!”玄衣微微點了點頭吩咐道。
兩人繞過院門直接往房屋後方走去,經過一番尋找,果然在廚房外的一處石板之下發現了異樣。
挖開石板,一股極強的寒氣向上噴湧而出,兩人不由的齊齊打了個寒顫。石板下方是一個僅有成人巴掌大小的孔洞,幽暗深邃。
“這是蛇洞?”玄衣疑惑的望向小月。
“不可能!”小月否定的搖了搖頭,“這個洞口極其圓潤,洞外並無爬行的痕跡,應該是從地底下方衍生出來的。”
玄衣找來一根竹竿順著洞口捅了進去,發現洞口呈一個梯形,下方別有洞天,越往裡空間越大。隨著竹竿的攪動,洞口不斷有陰冷的氣流外洩,這氣流噴在玄衣身上極為不適,而小月則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甚至主動湊上前去深深吸了一口。
玄衣趴伏於地,運起陰陽辨識術朝洞裡望去,眼見下方土裡似乎埋有什麼東西。他喊過小月,兩人奮力揮舞著鐵鏟開始挖掘起來,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後埋於土中的“物品”終於重現天日。
一條白白胖胖的蠕蟲!
此蟲通體雪白,圓柱形的身軀足有半米多長,扁平的頭部長有猙獰的口器,它被玄衣從地底挖出後極為憤怒,不斷搖晃著頭部企圖攻擊兩人。
“黃泉母蟲!居然還是一隻待產的黃泉母蟲!”小月驚呼到。順著她的手指可以清楚的看到母蟲格外臃腫的腹部。
“黃泉蟲不是居於幽冥陰間嗎?怎回出現在此處?”玄衣捏著下巴問到。
“或許是某些妖王將其放在此處散養吧。”小月頭也沒回,死死的盯著黃泉母蟲,目光充滿著渴望和興奮。
“你似乎很渴望得到它?”
小月點了點頭,“如果可以完全吸收它的力量,我的實力將會達到靈妖級別。”
“靈妖?”
“沒錯,我們妖鬼實力大體分為小妖,大妖,靈妖,妖王四個級別。”
玄衣微微點頭,靈妖級別也就相當於鬼物中的厲鬼級別,距離妖王鬼王仍有巨大的差距,之前橫行無忌的柳樹妖浣心也僅僅只是準妖王級別,並不是真正的妖王。
玄衣將黃泉母蟲交給了小月便獨自一人返回前院,這一次死裡逃生雖然身體上並不疲憊,但是心理上幾乎已達極限。
小月將黃泉母蟲禁錮起來,準備待其產下蟲卵後便開始吸收陰氣用於提升自己,這將是一個枯燥而又冗長的過程。
次日一大早,玄衣帶著小月前往墓園,收攏一番師傅的遺物,尋得一本荒火教初級功法“極道初解”,內有荒火教五大基礎功法,除了玄衣之前學會的三招,還有啟打算後續傳給他的制符術和血爆術。可惜的是,荒火教的高階功法按照祖訓必須口口相傳,所以只能遺憾的失之交臂。
啟的遺物很簡單樸素,除了幾套衣物一本功法秘籍以外便只剩下一塊翠綠色的令牌,令牌樣式古樸,表面光滑無比,想來已有不少念頭,上面正中寫著“啟”字,令牌正下方刻有數字48,想來也是代表師傅身份的信物。
玄衣拿起令牌一觀,突然發現令牌上的字跡漸漸模糊,師傅的名字和數字漸漸消失不見,緊接著令牌再次發出光芒,一個碩大的“旻”字印在正中,下方的數字也變成了49字樣,原來荒火教的傳承不僅僅是功法的傳承,連帶著弟子隕落後信物也會跟著傳承下去。細細撫摸著令牌將其掛在腰間,內心裡充滿著深深的緬懷和堅定。
巡查墓園鎮壓惡鬼的任務就交給了小月,正好她也需要長時間來煉化黃泉母蟲,以她目前的實力只要不是碰到積年厲鬼都毫無壓力。
玄衣將一應事宜都交待完畢便打算返回北河去看望夏卿語,他想起先前在酒樓裡偶遇的碎月幫江陰四魔和假扮富商的天下會副會主就心生憂慮,如此眾多的一級大幫齊聚津海,定是有什麼要事發生。
由於心裡擔心夏卿語的安危,次日一早玄衣便和小月告別離開雲嵐往北河趕去,臨行之際,小月遞給玄衣一根蛇形髮簪,告訴他如果需要援手即可折斷髮簪,她便會在三日之內動身前往相助。
休息了一夜,玄衣精神飽滿的朝著聚賢閣北河分堂駐地趕去,許久未見她,心裡充滿著激動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