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人儘管試試。”
說完,南棠便乖乖退後一步,低眉斂目般候在一旁。
“還等什麼?”見南棠一動不動地站著,蕭言打量一眼,目露嫌棄。
“小人在等王爺伸手,診脈呀。”南棠雙眸圓睜,一臉無辜。
蕭言嗆咳一聲,默默收回眸光。
下一刻,望著眼皮底下白皙得沒有半點血色的手腕,南棠暗中撇了撇嘴,才心不甘情不願般伸指搭了上去……
手腕內側忽然癢癢的,似被貓爪子輕輕碰了一下。
對觸碰向來極敏感的蕭言忍不住微微側目,望了眼正認真把脈的小丫頭。
看著那小小的、烏黑的發頂,蕭言心底忽然湧起了一絲好奇……這丫頭的底細自己早已使人查得一清二楚,並無絲毫可疑之處,可問題倒來了,她這出神入化的醫術究竟是誰教的?
正思量間,卻見那烏溜溜的小腦袋微微一聳!
於是他忙移開眸光,仍舊一副目不斜視、心無旁騖的冷傲模樣。
另一邊,把完脈的南棠如扔掉燙手山芋般迅速退開:“王爺,小人已診脈完畢,這就去給你煎藥。”
“需時多長?”
“大約兩到三刻鐘。”
“兩還是三?”
南棠心頭一跳:“兩刻鐘足矣。”
“去吧。”
得到允許,南棠鬆下一口氣,連忙退出,最後還不忘小心掩上房門。
只是她身影剛消失,蕭言便猛咳出一口黑血……
廚房,南棠撿出藥材丟進瓦煲後,又忍不住往裡面多加了一塊苦味藥材。
莫名其妙跑來嚇自己一跳!不叫你多吃點苦頭,我枉兩世為人。
不過這襄王也真是夠倒黴的,怎麼總有人要害他?身中寒毒不算,眼下竟然又被人下了另外一種劇毒!若非有內功壓制,恐怕早就毒發身亡了。
邊想著,南棠邊下意識地用力扇了下火。
“王爺,藥來了。”
片刻後,南棠捧著藥剛回到房間,便敏銳捕捉到了一絲隱隱的血腥味。
只是不容她多想,床榻上盤腿而坐的蕭言已微哼一聲:“拿來。”
聽得吩咐,南棠忙狗腿般將藥碗小心捧上。
蕭言卻沒在第一時間接過,而是深深瞟了她一眼:“影七忙完事便會來尋本王。”
“……”南棠。
不就是警告自己別在藥裡動心思嗎?嗐,都快死的人了,說話還非得繞上這樣一大圈。
看來,果然象戲裡演的那般,皇家人心思就是重。
另一邊,蕭言終於接過了藥碗。
“你煎的藥,怎麼一次比一次苦?”微微咂了一小口,蕭言又望了過來。
南棠心底幸災樂禍,臉上卻是一派無辜:“王爺,苦口良藥啊。”
下一刻,蕭言終於收回眸光,大口大口喝起了藥汁……
偷眼打量著,南棠心底卻暗暗納悶。
喝藥喝得這樣急,卻不見半點狼狽,甚至連吞嚥的響聲都沒有,這廝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等南棠想明白,蕭言那邊已將空掉的藥碗一放,又繼續盤腿運功。
耐心等待了好一會,再望望外頭越發濃重的夜色,南棠終忍不住,躡手躡腳靠前:“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