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太后?”郡主眼珠一斜:“給太后寫信要注意禮法。就算不喜歡她,在禮法上也不能讓人挑出毛病來。你那一筆俗體字太過不堪,一會寫完交給我,我幫你改改。”
她倒是找了個挺合理的理由,蘇御白了她一眼。
蘇御覺得,不能整天讓曹玉簪牽著鼻子走。書信言辭大意是:把見面的頻率降低,比如五天見一次。若碰見急事,再另行安排。
當然,蘇御時而發呆,並不都是在考慮曹玉簪。而是在心中謀劃如何控制洛陽八關。如何聯絡先前派出去的十個特務。蘇御還打算去爭取一下曹人鳳。
爭取曹人鳳,是有風險的,因為曹人鳳的家人被曹玉簪控制在景行坊“盾安街”。現在老太監洪盾還守在那裡呢。
但即便是這樣,曹人鳳依然是可以爭取的,而且一旦爭取到手,就極具欺騙性,連三王和曹玉簪一起騙。能否爭取到曹人鳳的支援,也是這盤棋的勝負手之一。畢竟蘇御不可能總跑去八關聯絡誰。
好久沒聯絡那十個特務尖子,也不知他們現在發展成什麼樣。尤其是留在康王隊伍裡的那幾個人。
值得一提的是,第十九師就是睿王勢力,但蘇御與十九師中郎將馮佔庭接觸過,發現他們的隊伍並非鐵板一塊。而這也給蘇御增加了信心。
可現在康王的軍隊揚言不接手軍校新兵,這就很難辦了。
蘇御還在考慮,如果康王三個師實在無法撼動,將來就動用賢王勢力制衡康王。那時蘇御只要能壓制住睿王的四個師,也算控制住八關。這就好像是一場軍事演習,沒必要真的打。又或者稱之為不戰而屈人之兵。到那時賢王睿王就可以壓制康王,廢掉大興皇帝。
信寫完,又覺得言辭過於生硬。這會惹惱曹玉簪的。不但不能達到目的,反而容易被她揪住不放。所以蘇御修修改改。
寫完,遞給唐靈兒:“勞夫人大駕,斟酌字句。”
唐靈兒瞥了蘇御一眼,見蘇御戲謔,她端起架子來:“呈給我看。”
顯然她是在演戲,而這時的她竟然還有了點幽默感。
這時聽門房來報,說通濟坊一個姓管的人來找郡馬爺,那人鼻青臉腫的。小丫鬟強調說,問過他了,他說自己沒病,還說郡馬爺知道為什麼他沒病。
……
蘇御下樓一看,果然是那個名叫管懋的榜一大哥。
他已把兒子管澤安排進京兆府,在司戶參軍手下當一名刀筆吏。
雖然刀筆吏沒有品秩,不算入仕,但這個職務要看是誰來幹。若是像許洛塵那種性格的人來當,一定會過得很憋屈。活都由他幹,責任都由他來擔。受苦受累,卻撈不到什麼好處,還經常捱罵。相反若是讓歐陽鏡來當刀筆吏,可以極大發揮這個位置的作用。毫不誇張地說,他頂頭上司的權力,他有一半。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搪,而歐陽鏡那一類的刀筆吏就是小鬼。他們為當官的衝鋒陷陣,主動為當官的索賄,把當官兒的哄得開開心心。當官的甚至覺得缺了他,都有些折手。
蘇御以為,管懋已抱住張乙壽的大腿,不會再來找自己。卻沒想到他又帶著兒子登門拜謝,還請求給長安郡主府磕個頭。
先前他剛送過一對金佛,這次又送帶來價值不菲的禮物。蘇御不好推辭,便帶著他們上樓拜見郡主。僅僅是見一面,二人便很識趣地要離開,來到霄鳳閣樓下。
“哎呀,蘇大人。貿然來府上拜謁,實在是打擾啦。”
“哦,不打擾。以後常來常往。”
“呃,蘇大人,一開始咱還不知您家情況。如今從張大人那裡有所瞭解,原來您家可是唐氏的經濟中樞。既然如此,您有沒有想法,與咱合夥幹個大買賣。”
“哦?什麼買賣?”
“這買賣可大得很了。若唐氏願意出手,壓上幾百個億,那可就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