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娘們嘴巴厲害了些,但心地還是善良純樸的,抱著蘆花的錦被衝到院子裡,並將塗橘受了風寒的事情高聲告訴眾人。
霎時,百姓唏噓不已,再次增加對房府的各種認識。
曾經對房府那種儒商仁義的印象,就跟吃了屎一般的噁心。
聞言,嵇珹面色陰沉,隔著破舊的門扉,凝望裡面的少女。
哪怕看不到閨房內的小橘子,腦海中卻能清晰地浮現出她病弱的憔悴模樣……
他寬袖下的手緊握,眸底墨雲翻湧。
心底湧出百樣種滋味,似心疼、似悲哀、又似悔恨。
房秦氏不是瞧不起她罪臣之女的身份,肆意羞辱嗎?
那就讓她們一家子都嚐嚐跌入谷底,連罪臣都不如的滋味好了!
房清妍見自家再次引起眾怒,那是又好一通解釋。
不過,就算她口吐蓮花,能將黑的說成白的,百姓也沒有一個人信了。
一時間,她鬧得那叫一個焦頭爛額,裡外不是人,險些被百姓的唾沫給淹死。
就在她以為接下來嵇珹這個最難纏的硬茬子也要鬧騰,不成想最該惱怒的人,卻靜默不語。
平日裡溫潤如玉的嵇珹,眼底戾色乍現,神色深沉如水,一張冷峻的面容盡數褪去儒雅,看起來深不可測。
房清妍被看的莫名發寒,總感覺自己手上的榮華富貴即將流逝了一般。
但想到眼下嵇珹不過一個小秀才,上面又有繼母談氏壓著,距離他功成名就起碼還有數年。
而且後來,她也未聽說他因私報復過哪家,就直接遁入空門了。
她搖搖頭,甩開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道“珹哥,今日之事,是我房家不對,我給你道歉,稍後清妍會親自讓人盯著小院,定不會再發生昨日的紕漏。”
“房姑娘可真是慣於道歉,不過這次你道歉的人,並非是嵇某。”嵇珹身量高挑,行如松竹,可說出去的話卻格外不客氣。
房清妍苦笑著,應付道“是,稍後清妍會親自同橘子表妹道歉。”
“這些瑣事無需向嵇某交代,但無論同在下定親的房府嫡長女,是房大姑娘,還是表小姐塗橘,月後大婚勢在必行,絕不會改期。”
話落,嵇珹連其它的半句囑咐都沒有,甩袖就大步往外走,瀟灑異常。
仿若,他對塗橘是半分不關心,單單只是單純的關心自己的未婚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