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看似好說話的時大小姐,竟如此半分情面都不顧。
說翻臉就翻臉。
不是說瑞王和時家親厚嗎?自己打著瑞王府的名義過來,何故……邱穎一時間的表情,精彩紛呈,臉上顏色換了又換,一個字說不出來。
正欲起身,卻見人從院外匆匆而來,一方黑色油紙傘遮了臉,看不到是誰,只看得出是個男子。正意外於男子如何不精通傳就擅闖時家大小姐的院子,又想著興許是時家少爺,想著起身行個禮,卻見方才一臉冷肅的時歡散了冷意,容色仍淡,嘴角卻帶了笑,“表哥怎麼過來了?”
已經準備起身的邱穎一驚。
就見黑色油紙傘抬了抬,露出傘下一張沾了雨水的臉,可不就是瑞王殿下嗎?
她倉促起身行禮,對方看也不看,大步走進廊下,收了傘,抖落一聲的雨水,丫鬟適時遞上乾布巾,他隨手擦了擦衣裳,遞回去,又接過時歡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臉和頭髮,才道,“聽說了這邊的事情,趕過來的。”
說著,瞥了眼低著頭的邱穎。
時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親自斟茶,遞過去,“無妨的……不過是說了些話。”
的確是說了些話,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事情發生,但加了個“無妨的”,便也知道這說話並不愉快。
顧言晟低頭瞥邱穎,“邱小姐。”
邱穎低著身子,彼時匆匆一瞥,看到的便是這位傳聞中極盡講究的皇子接過時歡的帕子隨意的擦著臉的樣子,聽說這位殿下平日裡用的帕子、洗帕子的皂莢都有講究,如今……
瑞王和時家親厚想來是真的。她低聲喚道,“小女見過瑞王殿下。”
興許……
念頭方起,就聽對方喚道,“邱小姐,母親說邱家不錯,本殿信她。但想來,能得了母親青睞的女子,也絕非等閒之輩。你自有你的打算和心思,本殿覺得這也不錯,至少不會傻傻地敵友不分而坑害本殿下。”
“但是……有些事,本殿下需要叮囑你一下……”
她並未直起身子,“殿下請說。”
“這些話,我叮囑你一遍,卻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但凡你好好待在瑞王府做你的瑞王妃,你那些個心思,用在別處,本殿下管不著,也不想管,唯有一處,時家,你碰不得。只要你還想做這個瑞王妃,時家的任何事,你都碰不得。”
邱穎一愣,下意識看去。
“可明白?”
她低頭,行禮,低頭應是,“是,小女記得了。”
傳聞說,皇后和右相不合,可傳聞又說,瑞王殿下和時家甚是親厚,這些傳聞大多以訛傳訛,傳地沸沸揚揚地,到地最後,真真假假,誰也分不清了。
如今才知,這哪是親厚,時家分明……分明就是這位殿下的底線、逆鱗啊!
再看時歡,散了一身清冷,自顧自端著茶杯慢悠悠地喝,一身氣質慵懶又華麗,聞言也只是開口說道,“表哥……真沒什麼的,左右,我也沒答應。為難的事情,我總會拒絕的。說到底,邱小姐也只是救父心切,我彼時說話也重了些,你就莫要再澆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