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沒吭聲。
豪門大宅裡,本就是這般,聲譽比什麼都重要,一個姨娘,說放棄就放棄了。
小丫頭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三房的事情,言語之間倒是少了許多氣憤,多了些平和與可憐。
時歡指指片羽的屋子,“去看看她,可有什麼要幫忙的。”
“幫忙?”含煙沒聽明白,片羽有什麼好幫忙的額?但小姐既然這麼說了,她狐疑地跑過去一看,卻是哭著出來的,一邊哭,一邊抱怨顧公子心太狠了諸如此類。
時歡到底是沒有親自去看,倆丫鬟也不讓她進去。她索性也不進去添亂了,只讓好生養著,需要什麼儘管去庫房裡取用就是了。
丫鬟們傷的傷,忙的忙,時歡就顯得格外閒了些。
看看書,曬曬太陽,倒頗有些許久不曾體會到的安靜閒適來。
只是這閒適也沒感受多久,晚膳時分就收到了一張拜帖,來自顧言卿。說是明日在城中酒樓設宴,邀請時大小姐共進午膳。
顧言卿……
時歡看著那張燙金大字黑色綢緞面的格外高調的拜帖,她想起那截斷了的手腕,她想起時錦繡臉上深可見骨的傷,沉默著沒說話。
“主子去麼?”片羽姑娘簡直要在身旁伺候,即便她此刻看起來多少有些身殘志堅的味道。她站在時歡身後,見主子久久沒說話,出聲問道,“若是主子不放心,不去也可,奴婢去回了他。”
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能就這麼去了。
“含煙那丫頭呢?”
“……”片羽微微彳亍,頗有些不好意思,“就……就您說庫房裡的藥材隨便取用之後……她就把自己扎裡頭了,說是要將好藥材都翻出來……”
說完,又急著補充道,“您莫要怪罪,她是為了奴婢才去的。”
時歡微微一愣,繼而失笑,倒的確像是那丫頭會幹的事情。這陣子總有下人嚼舌根子說片羽來了以後含煙註定失寵,那丫頭聽著,從不辯解、也不解釋,平日裡也沒覺得和片羽如何熱絡,卻在看到那傷勢地時候哭得連顧辭都罵上了……
“去將她揪出來。”時歡笑著吩咐她,“讓她跑一趟傅家,就說……明天大皇子殿下宴請,麻煩……麻煩謝小公子陪我一道去。”
下意識想叫顧辭,想了想卻又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找謝絳吧。
“奴婢去吧……”
話未說完,被時歡阻攔了,“無妨,讓她跑一趟。你自己去庫房找些藥材。那丫頭跑跑腿打打架還行,找藥材什麼的,她懂啥呀,也就懂個千年王八殼萬年參的……”
片羽憋著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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