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到小鬼的時候,劉老道感應到小鬼周身的鬼氣,原以為自己可以與之抗衡,可沒想到此刻小鬼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漫天鬼氣,無比的駭人!
這個小鬼比他以往見過任何一個鬼怪都要犀利。
墨鏡擋住的瞳孔猛然一縮,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柺杖,劉老道明白,自己這副老軀殼要是和小鬼對上了,不死最後得也落下一副病秧子身體,他嘴角輕輕地抽了抽,道:
“有話好好說,文明人不應該這麼粗暴。”
“噫,劉老道你這是答應跟我回榕城了麼?”林季朝小鬼擺了擺手,然後看向劉老道,微微笑道。
“榕城那個地方山清水秀貧道早有耳聞,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前往罷了,依貧道看,這一次倒是個機緣。”劉老道臉不紅,氣不喘地撫著山羊鬍須,煞有其事地說道。
……
傍晚時分,一輪血色殘月悄悄爬上了龍城港的半空。
一輛白色破捷達車疾行在從龍城港開往榕城市方向的南城公路上。
從倒後鏡看著後方漸行漸遠的龍城港,看著倒後鏡的畫面,血紅的寒月如同死神一樣注視著下方逐漸陷入黑暗的龍城港,林季總感覺夜裡的龍城港有些不對勁。
他轉過頭看向坐在駕駛艙那邊的後排座椅上的劉老道,好奇地問:
“你那個老友張躍九,一直對我說不要去龍城港,到底龍城港裡面有什麼?”
“龍城港有古物協會在,大怪不敢出窩,都是一些小怪滋事惹禍罷了,不成氣候。”劉老道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大怪?”聞言,林季愣了一下。
正在開著車的梁藝這時也八卦地挪了挪身子,微微側身傾聽,他心中忽而有種感覺,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忽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貧道能感應到有它們的存在,但無法辨認出它們的位置,古物協會應該知道,前不久貧道也聽麟老七說過這事。”劉老道習慣性地撫著他的山羊鬍須,忽而他又作出一副思考的神情:
“它們大概是在一個月前突然出現在龍城港,引起了古物協會和官方的不安,它們就像是有目的而出現那樣,它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它們在一個月前突然出現在龍城港?
一個月前,不就是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麼?
這個僅僅是巧合事件,還是隱隱中作為自己任務的一部分?
“如果按照這個想法,那是不是可以繼續猜測下去,我來到了這裡,同時給這裡帶來了災難,我的最終任務就是解決災難,同時獲得生命積分,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進入下一個世界?”林季在心中暗暗猜測。
“可能是為了什麼而來的吧?”梁藝插了一句。
“該來的總會來。你好好開車,這個地方不太乾淨,別分神。”
隨著捷達車越往南城公路深處駛去,暗木森林的詭寂氛圍就包圍了車子。
直入蒼穹的古樹遮擋住了那輪血紅殘月灑下的暗紅色光亮,南城公路兩邊見不到絲毫光亮,都是密不透氣的黑幕。
在這樣的公路上行駛,司機難免會出現一些意外,比如走神打瞌睡,或者被一些孤魂野鬼嬉戲,所以劉老道便出言提醒了一句。
車上有劉老道和小鬼兩位,梁藝駕駛著車子竟然出奇的沒有禍事發生,一路平穩地回到了榕城。
晚上21時:30分。
梁藝駕駛著那輛破捷達車出現在南興街的暢閱書屋前。
“林哥,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什麼時候等你有空了,飯館搓起!”
“沒問題。”林季點了點頭。
揮手告別了梁藝,林季轉過身來看著面前這一高一矮的一人一‘鬼’,道:
“正好我還有兩個空出來的雜物間,騰出來給你們先住著吧。”
“貧道試過在公園的石椅上徹夜打坐悟道,也試過在冷雨夜在天橋下感悟道心,如今試一下在書店裡的雜物間裡看看能不能找到慰藉貧道心靈的秘籍。”
劉老道一臉正色地凜然說道。
“流浪就流浪唄。話說,當道士當成你這樣子,你心無愧嗎?難道你不覺得給你門派丟臉的麼?”
林季鄙夷地瞥了一眼劉老道,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說道。
“你懂得什麼。”劉老道拄著柺杖,傲然說道。
“熊熊快看,他好不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