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指繞弄繡帕,我不怪你,許依華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到了嘴邊的,竟是:“昨夜星辰已逝,滿眼青山已遠。過去的便過去吧,總要重新開始的,不是嗎?”
給許重熙的感覺,卻是無一點的放下之意。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姐妹間,終是回不去了。
臉頰滑過一顆冰涼,也是奇怪,許重熙踏出許依華閨房門後,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倒是遮蓋住了臉上的淚水。
不容易被人察覺此刻的淚流,算是留了她作為王妃,在許府的最後一點體面。
回了王府,迎面碰上了徐紹宸從內殿出來。
視若無睹,繞道而行。跟躲瘟神似的,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王妃,連給夫君行禮都不會嗎?”
“不行禮,你會奈我何?”
“本王奈何不了你,你又何必這麼大的脾氣?”
“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彼此心裡都清楚。無論我那般不敬你,都是你自找的。”
許重熙憤怒氣盛,目光如炬。
“王妃怎會如此記仇?”
“此仇不報,吾寢食難安。”
將屈辱與惱怒壓在心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忘記被算計的種種?
許重熙可從來都沒有這麼好的度量。
徐紹宸啞然失笑,“你區區一個婦人,身無武功,手無寸鐵還出身平庸,不過是個從三品的官家女子,還能廢了本王的王府不成?”
“我不要你的王府,我要讓你萬劫不復。”
“行,本王等你,等你有這麼一天。對了,我將昨個幸的清倌兒帶到王府裡了,你身為主母,可要好好安置本王的侍妾,好生照料著。”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去,我可沒這個閒心思,替你處理什麼家務事。”
“你不也是本王的女人嗎?”
攬許重熙腰入懷中,楚腰衛鬢,軟玉溫香,靡顏膩理,膚如凝脂,讓徐紹宸不禁想起新婚那夜的溫存。
情動之時,意亂情迷,光天化日之下,手也不安分了起來,幸得許重熙猛地一巴掌打在下頜上清醒了些,才想起自己還有公務在身。
走出王府,還是沒想通,怎麼就突然那般了,皇室規矩都在一時間拋之腦後。
倒也難怪《長恨歌》裡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同許重熙的房事上,本以為自己能做到淺嘗輒止,如今倒是食髓知味,甘之如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