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花苑的夏花,敗的差不多了。
本已沒什麼看頭,可這地兒清淨,又有千秋,能玩半仙戲,倒是也能打發這無趣日子。
而徐紹宸那侍妾,也來了花苑,說是這些花兒長的不好,讓人一併換了去。
其實許重熙本不知道徐紹宸在外頭一擲千金的清倌兒是何模樣,也沒興趣去見見。
沒想到這便湊到跟前兒來了,順著聒噪的聲音看過去。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看著柳嬌花媚,還渾身風塵氣的女子,正指著花苑裡的素馨,滿臉的嫌棄。
一旁的柳嬤嬤主動跟許重熙說道:“王妃,此乃殿下侍妾。”
其實柳嬤嬤不說許重熙也能猜出來,這般豔如桃李的女子,府中倒是不多見。
不過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倒是比她更像當家主母。
下人不敢隨意清花苑的花草,愣著不知道怎麼辦。
“我讓你們拔了這些蔫兒了的花,聾了?沒聽見嗎?”
“請姑娘讓我們回稟王妃後,再做清除。”
“王妃?一個花苑,我都決定不了嗎?”
“王妃畢竟是王妃,是當家主母,小的們也不敢造次。”
“主母?呵,且不說別的,王妃那長相,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實在是稱不上什麼國色天香,王爺怎會喜歡?”
許重熙承認,自己長的確是小家子氣了些,不似皇姐端莊大方。可這侍妾,到底是什麼時候見了她的?她怎麼不知道。
下人們戰戰兢兢,不敢回話。
“再者,王妃這脾氣還不小,如何能知道在床榻上要怎樣伺候王爺呢。王爺休了她,也是遲早的事。現在你們不如多巴結巴結我,日後還能多落個賞錢。”
許重熙起身,嗤笑一聲,素手輕輕撫了撫步搖冠,優雅矜持的邁著細碎小步,朝這位新入王府的侍妾走了過去。
“妹妹叫什麼名字?”
“揚綽約之麗姿,懷婉娩之柔情。殿下初見我時,說我身姿綽約,容貌柔美,故而賜名婉娩。”
婉娩得意極了,能被榮軒王賜名,是多大的榮耀啊。
“我以為還是醉紅樓裡那些,俗不可耐的牡丹、芍藥之類的名字呢。”
“我為清倌兒,伺候王爺的時候可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姑娘,自幼也像平常的世家女子一樣,讀書寫字、吟詩作畫,莫要將我同紅倌兒相提並論。”
“那婉娩妹妹方才說的那般懂得床榻之事,本妃都要以為妹妹,身經百戰才練就了,這一身伺候男人的好本事。”
“王妃羞辱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我乃當家嫡妻主母,就算是不得他徐紹宸歡喜,也不是區區一個侍妾能議論的。”
“王妃這才嫁過來幾日呢,便耍起來嫡妻的身份了?”
“本妃,即便不是榮軒王府主母,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女子。那你一個賣笑追歡的煙花女子,庶人一個,能與本妃相提並論嗎?”
“你……”
婉娩氣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