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溢位的劍氣切割在了地面和琉璃之上,雖然很淺,卻觸目驚心。
昭陽殿內陷入到了可怕的死寂當中,許多人都在用眼角偷偷瞧著主位之上的神皇,想要看看這位陛下是如何看待寧北能夠重新修行這件事的。
可讓他們捉摸不透的是神皇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這位帝王的心中所想。
年殊臉上的淡淡笑容已經消失不見,談不上陰沉,只是同樣有些冷。
武戰,死生不論。
他不明白寧北為何會說出這四個字來,即便雙方有衝突也罪不至死,但對方卻偏偏這麼說了,尤其還是在經過了漫長時間思考之後。
這就證明並非是意氣用事。
“小侯爺可考慮清楚了?”
年殊雖然不知道寧北是從什麼時候能夠開始修行的,但想來這一定是在進入朝歌城之後發生的事情,即便是踏上修行路又如何能與他相比?
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這是很誇張的一種說法,即便是白馬寺也不會迂腐到這種程度,何況白馬寺僧人行走天下,路見不平本就免不了要傷人性命。
殺人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算困難。
所以他的態度,變得冷了下來。
寧北面無表情,似是對於自己剛剛所言的嚴重程度並不知曉,他朝著秦長魚點了點頭,秦長魚瞬間領會急忙四下尋找著,然後眼前一亮在姜白柳的腰間看到了一把裝飾用的長劍,上前三兩下解下快步遞給了寧北。
寧北接過,然後對著年殊行了一禮,淡聲道:“請賜教。”
姜白柳無奈的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開口阻止,他這把劍雖然看上去頗為華貴,但實際上卻並非是什麼寶劍,只是很普通的凡品,只是打造的材料過於奢華,所以導致一眼看去十分不凡。
能進來國宴的人都是眼光極好的,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把劍的華而不實,因此即便是白馬寺的戒律院長老也不曾開口阻攔。
就算是年殊自己也有佛珠使用,寧北身為劍修,用劍自然是不需要解釋的。
年殊看了一眼那把劍,先前是他用言語逼迫寧北,現在則是完全反了過來。
“請賜教。”
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在十指之上掛著一串佛珠,於金蓮的映襯下散發著佛光。
昭陽殿內的樂曲持續著肅殺之感,隱隱間還能聽到有戰鼓之聲響起,秦長魚瞥了一眼發現有一位供奉樂師正敞著衣衫長髮在那裡醉眼朦朧的敲著鼓,一聲一聲的節奏彷彿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之上。
所有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都想親眼看一看,這位小侯爺是如何能夠重新修行的,現在又是修行到了何種境界。
從先前的劍氣和此刻的長劍之上來看,走的應當是本命劍的路子。
二人相對而立,間隔大概丈許距離,彼此對視著,誰也沒有率先動手。
年殊摸不清寧北的深淺,並不想冒然而進。
寧北知曉年殊周身金蓮環繞,尚還殘存著領域加成,欺身上前同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他不在乎,因為自己不會輸,他只是在考慮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這位佛子斬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