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應下了。
很突兀的應下了,讓所有人都是呆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
先前佛子和關家不停的出言逼迫,這位小侯爺都沒有應,此刻秦長魚要為他強行出頭的時候,卻偏偏應了下來。
年殊也是微微有些驚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周身金色蓮花散發著陣陣香氣,隱隱之間有著佛音冥冥傳來,那張年輕而普通的面容談不上寶相莊嚴,卻也算得上滿是佛性。
“好,既然小侯爺應下,那你我今日便論一論佛法,於此分個高下。”
他的聲音平和,帶著悲憫。
他不會輸,要比佛法精深這一場甚至還沒有開始,眾人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術業有專攻,即便是讓姜白柳上場,在佛法一道上也不是年殊的對手,勝過寧北,在這場國宴之上將這位小侯爺的風頭盡數壓下去,這就是年殊的想法。
聖人是已知修行道路的終點,但每一位聖人都有著想要更上一層樓的心思,他們能夠感受到那一層境界的虛無縹緲。
白馬寺住持雖然已經成聖多年,但卻從未停止過更進一步的想法。
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嘗試,直到前不久觀花草自成一世界隱隱有所感悟,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刻被寧北的大宏願所驚,從頓悟狀態當中脫離,自此終身無望更進一步。
雖說沒有人知曉聖人再進一步會是什麼,也沒人敢說自己能夠更進一步。
但有希望,和徹底無望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年殊很瞭解師父的遺憾,所以對於間接造成這一切的寧北,自然懷著仇怨在身。
關虛白是否在用他做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確可以在此地壓下寧北,佛門亦有怒目金剛,他要出一口氣。
年殊上前數步,站在左右兩側席位中間的空處上,四周金色蓮花跟隨緩緩而動。
張晟眼中帶著欣賞,能不能贏是一回事,敢不敢應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看來這位小侯爺的膽氣還是不缺的。
六部在看著,兩相也默不作聲。
“請小侯爺先。”
年殊雙手合十,微笑說道。
不少人都是整理了一番情緒,提起精神觀看,他們知道這會是一場很精彩的辯論,哪怕寧北佛法並不精神,可卻巧言善辯,總能夠周旋一二。
可誰知,望著邁步而出的年殊,寧北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不用讓先?
還是不想比試,反悔了?
年殊問道:“莫非小侯爺不屑先為?”
寧北走到了年殊身前丈許的距離站下,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青衫,銳利的目光逐漸帶上了冷冽之色,他不知道那個訊息是高憐生自作主張告訴他的,還是有著神皇的授意。
如果在以往一定會仔細揣摩個滴水不漏才會繼續下一步,可現在不行。
他想保下陸海棠。
“武戰,死生不論。”
冷淡的聲音在昭陽殿內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張晟眼中的欣賞轉為驚訝,兩相和五大氏族乃至於關虛白等人都是眉頭緊皺。
年殊的臉上笑容收斂,眼中有著錯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