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往來結束之後天色已經再度暗了下來,三人恰好在街上遇見了蘇幕遮,便相邀一同飲酒,順便詢問了幾個關於鄭行文回到邊軍之後的問題。
按照時間來判斷,妖國七皇子如今應該已經回到了妖國腹地,妖國與神朝表面上達成的利益協定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履行。
可暗地裡的呢?
誰知道關虛白和右相藉著這次機會與妖國使者之間達成了什麼勾當?
年節將至,表面上的喜慶之下卻還隱藏著許多的不為人知。
頭頂的屠刀並不會因為除夕到來而發生停頓或是緩慢下來,那把刀只會揮的更快。
晚飯過後,洛留回到了儒院,蘇幕遮也起身告辭,他居住的地方其實與寧北的住所並不遙遠,只是出身邊軍的敏感和冷淡讓他哪怕與寧北的關係不錯也鮮少會主動來此。
酒足飯飽,秦長魚毫不在意形象的咧嘴剔著牙,閒聊問道:“你說陸海棠這傢伙去哪兒了?大過年的還有事要辦?難不成是去了長安或者洛陽,想要體驗一番古都的花樓溫香?”
陸海棠混跡花叢的時間太久了,朝歌城裡的野花早已經採了個遍,想去別的地方嚐嚐鮮,也很理解。
寧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海棠的事情很重要,而且一定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重要,否則這位灑脫懶散到了極點的男人,絕對不會離開溫柔鄉半步。
看到寧北不搭理他,秦長魚也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擺了擺手留下一桌子的狼藉轉身鑽進了屋子。
國宴越來越近,年味也越來越濃。
街上行人的喜慶,家家戶戶門前的春聯,遍地白雪上的爆竹碎屑,說不清年味究竟濃在哪裡,但的的確確是越來越濃郁。
神主教會的人也已經到了,在三大派到來之後的第四天。
剛一進城就直接被繡衣使的人迎進了皇宮,全程都十分禮遇,畢竟神主教會乃是這方世界裡傳承最為久遠的勢力,值得被敬重。
他們來的人也是最多的,不單單有一位紅衣大主教,隨行而來的還有數位主教以及三百位護教騎兵,當然,也少不了那位名滿天下的兩位小聖人之一的,姜白柳。
寧北在修繕院子,昨日的雪下的太大了些,風雪如冰凜冽,硬生生壓斷了一截的院牆,院子裡的雪也是到膝蓋深厚,行走起來很不方便。
唯一有所安慰的是牆角的那株小樹運氣極好,厚重風雪恰好被牆角遮擋,是故一夜之後雖然看起來像是已經被凍死,但實際上卻還沒有被凍死。
“聽說了嗎?裴旻今年本打算要回來的,但南境那頭的魔教蹤跡好似愈發的猖獗起來,導致裴旻只得繼續留在那裡,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西蜀劍閣的人才沒來參加這次的國宴,甚至為此放棄了青崖海。”
秦長魚穿著一件長襖,邊緣是嶺東巨熊的皮毛,十分的保暖,據說穿著這身皮毛哪怕是站在寒冰當中一天一夜也不會感到半點冰冷。
一件衣服夠尋常人家幾年的吃喝。
裴旻,提到這個名字每一位神朝之人都不會陌生,甚至比張懸壺還要如雷貫耳。
而且每個人的心裡都會帶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