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隱沒,太陽悄然升起。
湖面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紙船,沒有灰燼,所有的殘餘都已經落入了湖水裡,然後在河神的力量下化作靈氣悄然消散。
百姓們也已經陸續離開,從堤壩上下去以後漸行漸遠。
昨天夜裡還有千餘萬人,放過了紙船之後,到現在就只剩下了數百萬,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不停地減少。
百姓們都在紛紛議論,嘴裡說著寧北的好,諸如什麼多虧小侯爺救了自己的命啊,幸好小侯爺將堤壩修復的夠快,這才趕上了大祭,不至於順延到白天一類的話語。
而對於關海一方,百姓們卻是一個字都沒提,甚至要不是那堤壩中間的紅色亮光比較引人注目的話,他們大概都已經忘了堤壩另外一側還有關海三個人在。
“看來他們的修繕也已經結束了。”
寧北看了一眼那開始消失的紅色絲線,河神大人撤回了力量,這也就意味著關海等人的修繕也已經結束了。
天色方才剛剛亮起,算算時間應該是和寧北幾人的速度相差不多。
片刻後,冷蓑衣帶著關海三人走了過來,眾人聚在一起。
硃紅雨和河神還有三湘郡郡守徐太乙三人站在中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哪怕是一夜時間過去了,關海的臉色依舊是不太好看,目光深處帶著些許陰沉,不過卻掩飾的很好,在來到寧北等人面前的時候那張臉上甚至還出現了淡淡的笑容。
並且還滿是關心的問道:“小侯爺不要緊吧?之前堤壩崩塌的時候我可著實是為你們捏了一把汗,幸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說著,他的目光還落在了長風的身上,顯然,長風就是那條大魚的事情,冷蓑衣已經告訴過了他。
關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這個本應該是萬無一失的計劃,最終卻壞在了這個不起眼的雞身上。寧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託你的福,有驚無險。”
關海目光一冷,旋即笑眯眯的說道:“小侯爺這是哪裡話,咱們出事是小,萬一因此導致堤壩出了什麼問題,那才是大,三湘郡的百姓們還得多謝你才是。”
秦長魚在一旁冷眼看著,聽到這話後冷冷一笑,似是譏諷似是嘲弄的說道:“是啊,三湘郡百姓的確對寧北多有感激,你結束的有些晚了,沒有見到那副場面,百姓們先前離開的時候可都是一副捨不得的樣子,有幾個小孩子還哭了呢,眼淚巴巴的。”
關海臉上的笑容一僵,身後的齊帷語也是面色一沉。
雖然明知道秦長魚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但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話的確是直接擊中了要害,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苦果,極難下嚥。
看著下方的百姓,還有秦長魚臉上毫不掩飾的譏諷與嘲弄,關海心中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當初就直接趁著寧北不在的時候自己來將堤壩一同修繕就完事了。
只是可惜,他太貪,又或者說是右相太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