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西秦國每年都在擴大稻米的種植,在朝廷大力的推廣下,北方的水稻種植,已經逐漸有了規模。
但這也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可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國家的糧食儲備,一年豐於一年。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項政策的實施,才使得邊關的軍需得到了及時的供應,邊關大捷,它功不可沒。
只是開荒買種子確實挺費銀子的,邊關戰事又生生拖了五年,這筆銀錢每年都籌得相當艱難。
邊關終於安定了,國庫也折騰得差不多了,幾十萬人的吃穿用度,以及上陣殺敵的刀槍劍戟,哪樣不要銀錢?這筆用度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皇上正犯愁呢,突然就多出了太子上交的這筆收益,不用再為種子和人工煩心了,可不正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嘛!
正如寧總管所說的,可不是一份好大的政績麼!讓皇上越發看重太子的能力。
而有了皇上的看重,太子也就能把身下的位子坐得更穩當了,這還真是個相輔相成的關係。
要知道,西秦不是隻有太子一個皇子做生意,哪個皇子手上沒有幾樣買賣,不然哪夠他們花銷的,他們手底下的人又靠啥養活?
可做了生意捨得把錢上交到國庫,用來替國分憂,而不是僅僅攥在自己手裡的,就只太子一人爾。
丁小白攔不住人,只好側過身,算是受了半禮,然後趕緊伸手把寧總管扶了起來,攙著他到桌邊坐好。
“哪就用得著這麼鄭重其事了,不過是舉手之勞,您回去轉告太子殿下,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親手給寧總管斟上一杯熱茶,又遞上了新出爐的點心,才揚聲吩咐著碧璽——
“去讓人拿兩個湯婆子過來,給寧總管暖暖膝蓋,這大冬天的,別給涼著了,寒氣不好治。”
碧璽應聲去了,丁小白才又轉回頭,跟寧總管說起話來,語氣很是親近,卻不帶半點兒諂媚。
“太子殿下就是太客氣了,要說這製藥,我們之間也是互惠互利,哪兒用得著這麼鄭重其事的感謝呀,我又不是白出力。”
寧總管連忙起身,“是孫小姐太客氣了,我們殿下說了,這事兒如果少了孫小姐,是無論如何也做不成的。”
“說到互惠互利,咱家可就要說到正事兒了,除了拜年禮外,咱家這裡還另有一份兒禮。”
丁小白連忙道,“禮不禮的哪有那麼重要?心意到了就成,寧總管快坐,能得您親自到我這小院裡來,就是最大的禮了。”
誰不願意聽好聽話兒呢?丁小白這話把寧總管說得眉開眼笑,遂從善如流地坐了回去。
“要不說都喜歡孫小姐呢,就是會說話,聽得咱家心裡熨帖,不過禮物還是要給的。”
說著話的寧總管,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紫檀雕花盒子,開啟,裡面是兩份禮單,外加一沓銀票。
“吶,這就是咱家說的禮物了,一份是拜年禮,一份是製藥的分紅,請孫小姐收下。”
一份禮單上自然是拜年禮,丁小白已經讓人收了,另一份禮單,則是抄錄的健胃消食丸的銷售賬目。
兩份禮單下面壓著的銀票,就是健胃消食丸的分紅了,只看薄厚,這分紅的數目就不小。
丁小白收下了兩份禮單,把分紅的賬目粗略看了一下,便伸手把裝銀票的盒子推了回去。
微微放低了些聲音,“我不是跟太子殿下說過了麼,按照之前定下的分紅就成,多了我不要。”
“殿下現在正是缺銀錢的時候,多一份銀錢就多一份助力,我要是收了這錢,不成了趁人之危了嗎?”
見寧總管還要推辭,丁小白麵色微凝,語氣堅決地道,“您要再推辭,我可要生氣了。”
“咱們是自家人,就別說兩家話了,誰有難處就先緊著誰,這是應該的,好歹我管皇后娘娘叫聲姑姑呢。”
寧總管眸光閃了閃,自打主子坐上了太子之位,那是日日勞力夜夜熬心,半點不敢鬆懈。
那麼多人都巴不得把他拉下馬來,除了皇后娘娘,這位孫小姐是第一個幫了太子,卻不求任何回報的。
“卻之不恭,既然孫小姐有這份心,咱家就代太子殿下收下了,也代殿下謝過孫小姐。”
“不過之前說定的分紅還是要給的,您多少留下些銀子,分文不取是無論如何也不成的。”
丁小白想了想,若是一點銀錢不收,倒是有點兒讓太子欠人情,挾恩圖報的意思了,未免違背了她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