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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空中樓閣般的日耀之國

“在太陽之鄉和外界斷絕聯絡後不久,日耀之國便從短暫的混亂裡恢復了過來。幻夜分店爆炸造成的破壞僅僅侷限在很小的範圍,而那些傳聞裡的怪物,也如同曇花一現般,再沒有出現過。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軌,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也都是這麼想的,我們都以為如日中天的日耀之國能夠輕鬆應對一切困難,外來者不過是錦上添花。

–—”

太陽王背靠著車廂後壁,眼中充滿了對那段回憶的惋惜與無力。他伸手觸控著水晶車窗,冰涼的觸感讓他煩躁的內心逐漸平復,隨即繼續說了下去:

“過去的日耀之國和幻夜的關係是如此密切,雙方都從未想過,如果哪天聯絡斷絕會變成什麼樣子。

“尤其是日耀之國的百姓,幻夜提供的便利實際上深入了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無所不包。只是盛極一時的帝國之景讓他們產生了莫須有的自信,誤以為強大的是日耀之國本身。

“在聯絡斷開後,首先崩潰的便是各地域間的交通往來。由於當時日耀之國所有的傳送法陣都是幻夜幫忙建設的,而這些傳送陣在幻夜遭受變故後就因為莫名的干擾無法繼續使用。

“因此日耀之國各地的距離被飛速放大,原本透過傳送陣十幾分鍾就能抵達的地方,必須依靠車隊乃至步行,跋涉數個月時間。

“這還是大城市與大城市間的情況,其他中小型城市與各個綠洲間根本沒有足夠完善的道路體系。就算有,在缺失了幻夜先進的技術和材料的支援下,也根本無法進行修繕,只能任由其一點點被太陽之鄉惡劣的自然環境吞沒。

“曾經的那些怪物、天災與氣象怪談再次開始肆虐,並更加肆無忌憚。因為再也沒有幻夜的行願者去清理與捕捉它們了,日耀之國的太陽禁軍光是保護各個大城市,維持秩序就已經捉襟見肘,無力外出維持道路的安全。

“然後是各地的農業、

工業體系遭受重創,由於大量的資源都依賴和幻夜的貿易進口,導致在聯絡斷絕後我們無法及時彌補缺口。

“不管是工廠的機械零件,農田需要的肥料還是其他曾經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物,在真正失去它們後我們才知道什麼是寸步難行。

“整個日耀之國的發展被攔腰打斷,工業體系近乎完全崩潰,農業水平大幅倒退,科學技術斷層。唯二能夠繼續維持的魔法體系和太陽之力體系,也因為資源緊張陷入停滯。

“哪怕在此之前,包括上任太陽王在內的一些有遠見的人提前意識到了威脅,開始研究屬於我們自己的技術和產品。

“但時間和知識上的積累太過薄弱,難有成效;本身太陽之鄉的資源匱乏又嚴重限制了某些物品的量產;更不要提交通斷絕,導致哪怕偶爾有所成果也無法順利推廣傳播開。

“曾經的日耀之國……就像是……就像是……”

“空中樓閣?”鹿欣補充道。

“對,沒有地基和下面幾層建築的高樓。”太陽王眼前一亮,“很貼切的形容,支撐著曾經繁榮表象的是幻夜親手搭建的支柱,在他們離開後,這棟本就搖搖欲墜的高樓便立刻倒塌了。”“但你們應該找到了辦法,最終克服了這些困難。”

唐嘉宇指出,根據神殿壁畫的描述,日耀之國還是又有過一段繁榮盛景的。那應該是在這場混亂髮生之後,因為壁畫裡最關鍵的角色,以及那場願望之災都還沒有出現。

“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都格斯。”

不出所料的,太陽王吐出了那個名字。

“想要繼續維持一棟空中樓閣,就必須再為其找一根支柱,而恰好當時就有這麼一根支柱送上了門來——

“那是傳說中的神靈,早在太陽之鄉還處於部落時期,就成為人們原始信仰之一的古老存在,巨神安都格斯。

“據說祂同時掌握著天空、大地、豐收、雨水、財富、戰爭、生命、榮譽和願望等諸多神職,被描述得

近乎無所不能。而部落時期的許多小部落崇拜的圖騰與神明,都被認為是祂的化身。

“但其實它和那些天氣怪談一樣,是一個從太古時期活到現在的古老怪談,並且已經成為了一個力量不可小覷的都市泰坦。

“實際上,當初幻夜之所以找到太陽之鄉,並選擇和我們建立貿易往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安都格斯。

“那段時間安都格斯正處於休眠的狀態中,並不活躍,只有偶爾透露出的些許力量與所謂的‘神蹟’被部落先民注意到,並被當作崇拜的物件。

“為了定期監測安都格斯的狀態,避免祂甦醒後毫無預兆地前往其他世界,幻夜在太陽之鄉設立了許多觀測點,以及數家分店。

“同時他們扶持太陽王建立日耀之國,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試圖用太陽的信仰取代部落的原始信仰,從而切斷人們對安都格斯的意象加持,避免其力量的進一步擴大與提早甦醒。”

“但祂最終還是醒了。”唐嘉宇挑起眉頭, “他們……額,我是說我們當初的計劃,因為店鋪發生變故而失敗了?安都格斯的甦醒與願望之王的汙染是否有關,祂瘋了?”

太陽王凝視了少年片刻,略微有些驚訝,隨即他露出了笑容:“看來你懂得比我想象中要多,這樣也好,我就不必去解釋關於願望之王的部分了,那個存在的具體情況對我而言都還是一些模稜兩可的猜測。

“我所清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安都格斯的甦醒確實和願望之王有關。

“但這只是導致其提前甦醒的誘因,和之後祂所做的事情無關。甚至可以說,祂那時候並沒有陷入徹底的瘋狂之中,受到的影響遠比你們想象的要低得多。”

“低得多?”鹿欣一愣,“因為祂本身的生命層次太高,所以汙染的效果並不明顯?”

“不完全是,祂都市泰坦的身份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

“祂根本不是一個和願望相關的怪談,願望的神職,是祂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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