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被我哭溼的枕頭砸過去,它十分機靈地順著門縫跑到外面去了。
真是沒用啊……我。
竟然會向一條狗撒氣,實在是太難看了。
……
……
我漸漸能夠走路了,但需要用柺杖輔助,許多時候走得累了,又會重新坐回到輪椅上。
週末的時候,父親會與我一起在家看電影,我慢慢對錶演的幕後製作產生了興趣,希望將來能夠成為一名錶演者。
父親還帶著我去參觀了博覽會,還約好下次會帶我去爬山。
我,我的腿還沒好,爬不了山。
父親卻,正是因為我腿腳不便,才要去爬山,哪怕是拄著柺杖,也要走上去。
那個時候的我,還無法理解父親話裡的含義。
某個工作日的下午,父母都不在家,我獨自坐在客廳內看電影,拄著柺杖去廚房倒水。
起來,今天一整天都沒能見到侍郎那傢伙,我開始在屋子裡尋找它的身影,可哪都沒能找到。
直到我看見被開啟一條縫隙的落地窗,我才意識到,它會不會是偷偷跑到外面去了。
我一點都不關心它。
只是擔心媽媽發現它不見之後會著急,無法向朋友交代,才無可奈何地坐上輪椅,出門去尋它。
真是個會給人添麻煩的傢伙。
我坐著輪椅,一路去了很多地方,附近的街道,公園。
我似乎聽見了它的叫聲,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遠處的樹上,一名看上去比我小一兩歲的男孩子,正趴在樹上。
樹底下,另一名男孩子正在哈哈大笑。
我本以為他們只是在爬樹,我也經常做那樣的事,每次都弄得灰頭土臉,回家後挨母親的訓。
可是,我錯了。
當我看見那名男生,將那只有著琥珀色眼睛的傢伙,放在樹枝上時,我終於察覺到他們在做什麼。
“喂!伱們兩個!”
我立刻出聲喝止了他們,迅速划動輪椅,朝他們而去。
或許是被我的出現嚇了一跳,那名男生立刻爬下樹,口中叫囂著“霍金女來了!快跑啊!”這種十分失禮的話,倉惶著逃跑了。
如果我能正常跑步的話,一定不會放兩個小鬼。
可這時的我,做不到那種事。
我抬頭望著樹上的侍郎,它正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著。
那個看不慣我的小傢伙,琥珀色的眼睛裡,滲透出求救的訊號。
事到如今,終於知道求我了麼。
早就了讓你不要與我作對。
我看向附近,試圖尋求大人的幫助。
可此時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空蕩蕩的,尋不到人影。
侍郎顫慄的後腿沒能抓穩樹枝,險些摔落下來。
我逐漸意識到,只有我能救它。
可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小生,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