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僅僅只是小生的我,還無法體會他們的想法。
直到自己逐漸成為大人,看過所處的是怎樣的社會,才明白我生活在如何幸福的家庭,擁有何等美好的父母。
第二天上午,我與父母一同去了醫院接受檢查,醫生,只要堅持做康復訓練,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我為此感到由衷的喜悅,我本就不是喜歡安靜的女孩子,那時的我從未注意到,寄宿於我身上的孤獨。
在去體育館的路上,連續遭遇了堵車與拋錨事件,但好在我還是順利抵達了體育館。
比賽還在進行中。
父母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我,一同與我來到觀眾席。
已經是下半場了,我們社團的比分落後。
看著她們在球場上奮力奔跑,揮灑汗水的模樣,我忍不住在場外為她們吶喊加油,就像平時那樣。
倘若,我此刻也站在那的話,我會拍著仁美的肩膀,笑著對她不用在意,交給我就好。
倘若,我此刻也站在那的話,我會留存體力,接到球后毫不猶豫地投出三分。
倘若,我此刻也站在那的話,我會帶領她們,走向全國大賽。
倘若,我沒有坐在輪椅上……
比賽輸了。
比分相差20分以上,以小生水準的比賽來,得上是慘敗。
場上,我所熟知的部員們正各自抱頭痛哭,我們之間像是隔著透明的障壁。
她們的哭聲,傳不到我這邊來。
我的哭聲,也傳不過去。
沒能上場拼搏的我,就連是否有資格擁有這份不甘,都弄不明白。
只是單純的,感到難受。
與落寞。
……
……
回到家後,我將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房間。
母親在門外敲門,讓我下去吃晚飯,我趴在被窩裡,沒胃口。
我的媽媽十分善解人意,她不會像其他家長那樣,態度強硬地將我拉下樓,也不會霸道“不來吃的話永遠都別來吃晚飯了”這種傷人的話。
他們十分尊重身為孩子的我的心情。
就算是小孩子,也會有如此悲傷的時刻。
或許在許多人眼裡,我的這份悲傷微不足道。
可是,悲傷這種事情,是不分大小的。
正在我用被子埋起腦袋的時候,我感受到有人在輕拍我的腦袋。
我緩緩挪開被子,從被窩中出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正與我對視。
只是我們之間的距離,要比那時近得多。
“你進我的房間做什麼?出去!”
指望一隻狗能聽懂人話的我,一定是算不上天真可愛的。
明明一直都在與我作對,偏偏這個時候來親近我,我一點都不稀罕。
我毫不客氣地揮手拍打它,侍郎早有預感地躲過,順勢跳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