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清水有沙口中的殘酷,並不是一個具有貶低意義的詞,但卻是個充滿悲傷的詞彙。
她所說的殘酷,是建立在有人對她懷有愛慕之意基礎上的東西。
譬如他現在與自己並肩走在幽暗的小巷內,侃侃而談,這就是一種殘酷。
他可以有更正確的做法,最直截了當的就是快步離開,絕不與自己這樣的女孩子產生任何關聯。
他做不到,所以殘酷。
只是清水有沙已經不在意這些東西了,她所在意的事物並不會落到她頭上,那麼唯一剩下的就是一片空白,沒必要去在意空白的東西。
“難不成目標是想讓業界的女性聲優都愛上你?”
“怎麼會,我那樣做能有什麼好處,莫非還能和所有女性聲優結婚,迎來美少女遊戲那樣的Happy End?我可沒有那樣的癖好。”
“聽起來似乎不壞,到時候算我一個。”
最上和人直接愣在原地,看著她搖晃的單馬尾,情不自禁“欸”了一聲。
清水有沙站穩腳步,回頭望他,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蛋忽然勾起嗤笑。
“是開玩笑的,做什麼美夢呢。”
最上和人當然明白這是玩笑,他只是搞不懂清水有沙開這玩笑的意義在哪。
生活並不是美少女遊戲,不是點點滑鼠按按選項,存檔讀檔,就能看見女孩子所有的面貌,帶領她們進入現實生活中絕不存在的幸福結局的。
所有的女孩子都笑臉相迎,擁簇環繞在身旁,那是隻存在與遊戲CG裡的場景。
與現實相差甚遠。
“我單單是好奇你被沉入東京灣時是個什麼景象,東京灣的水可是很冷的。”
她說。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哦豁?”
“那時的我沒有目標,沒有憧憬,沒有夢想,甚至沒有想做的事,連自己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不清楚。”
“現在找到了?”
“……嗯,大概。”
清水有沙嘴角輕揚,不再看他,望見遠處便利店的光亮,隔著老遠聽見那自動門開啟時響起的鈴聲,她加快步伐,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將最上和人甩在身後。
“如果那一天真來了,我可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
反正,該流的眼淚,在那時就已經流盡了。
“嗯,那樣就好。”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最上和人輕聲呢喃。